周檀叹了口气,叙述说,「那天晚上我受了内伤,昏迷过去,醒来已经身在客房。听我师弟描述,应当是脂玉将我送回去的。我在峨眉山上四处寻你不到,又回到早竹林,你也不在,我怕上天乐将你绑去了,赶往西藏要人,是他告诉我你可能在此处。」
景夜沉默片刻,黯然道:「那你……也知道我的身世了?」
周檀点点头,吞吐再三,说道:「其实……上天乐这人也并不是穷凶极恶之徒,错只错在放任属下采补青年男女,为祸苍生,令尊同他相交,无可厚非。」
景夜冷哼一声,「檀弟你糊涂了,他是魔教首领,你还帮他辩护?」
周檀道:「我哪是帮他辩护?我只是不想你过于纠结此事,自寻烦恼。」
景夜起身走到门边,望着后院内母亲的坟墓,静静说道:「檀弟,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开解我,只是……我是魔教出身,此乃不争的事实。」
周檀想了想,说道:「景兄,我觉得你或是误会了令尊的良苦用心,若他真的像你所想,是个大恶人,为何不留在莲花教,为虎作伥?他正是发现了莲花教的邪恶本质,这才带你远离泥潭。」
景夜摇头道,「若然如此,他为何要欺瞒我,骗我练那魔教的邪功?」
周檀道:「武功本无善恶之分,全看如何施用。此功在容媚、金轮一干魔头那里是害人的阴阳和合大法,在你处却是救人的两仪神功。你还记得我俩最初相遇之时么?若非你仗义出手,我早死了。」
景夜从未这样想过,心中霍然开朗,微微一笑,复又想起什么,叹息道:「可惜江湖上门户之见深重,未必人人都像檀弟你一般开明。」
周檀行至他身边,从后拥住他,在他耳廓上一吻,说道:「景兄,咱们不是说好回早竹林隐居么?不论别人如何看待,都与我俩无关。」
景夜道:「你身为武当派首席弟子,乃是江湖青年一辈的代表,怎能说与己无关?」
周檀沉默半晌,忽然低声说:「景兄,我已不是武当派首席弟子了。」原来他亦考虑到此节,恐怕自己修炼阴阳和合大法一事暴露,连累师门,借口家母年迈,需要照拂,脱离武当而去。
景夜不料他竟自断前程,惊呼道,「檀弟,你怎么这样傻?」
周檀一声苦笑,「你却好意思说我?」
景夜想到自己先前不告而辞,岂不同他一样,有些讪讪的,刚要道歉,忽然腹中翻腾,推开周檀,一阵干呕,好容易才将反胃之感压下。
周檀见他辛苦之状,扶着他肩膀,关切道,「景兄,你生病了?」
景夜羞于启齿,面上微红,摇了摇头。周檀顺着他目光望见桌上缝了一半的婴孩衣物,顿时了然,一下子慌了神,语无伦次,说道,「景兄,你……我……我要当爹了?」
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