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种怪异的气氛搅得莫名其妙的小郑顺手开了病房的大灯,将打包好的饭菜放到桌子上弄好递给迟景然,原本闭着眼睛缓释突如其来的亮光的人摆摆手复又闭上,自知这两人定是杠上了,小郑倒也不甚在意,挪至床头去叫顾铭琛,这才发现那人蜷着身子连被子都没盖,一半拖在地上,一半在床尾,插着针头的手臂一道血痕清晰可见,血液早已经凝固,输液管子掉在地上已经汇集了一小滩的药水。
“顾总!”
“没事。。。”
“我叫医生。”
“不用。。。没你事,出去吧,帮我订明天回g市的机票。”
顾铭琛说话的时候气息明显不稳,甚至带着几丝颤音,小郑很是不明白的看向坐在角落里面仍然面无表情的迟景然由不得脸上便带了愠怒。
“迟秘书,顾总这个样子怎么不叫医生?”
“小郑。。。出去!”
两个人都听出了这句话的责备,只是迟景然还未开口,顾铭琛却已经硬着口气做出了指示。
“顾总!”
“订票。。。”
一直淡漠无语的迟景然终于藏不住怒火站起身来。
“顾铭琛,如果你想去死大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谁都不会管你,但是,别在我眼前一副要死不死的模样还折腾人,不让我叫医生可以,但是想要出院可由不得你!”迟景然脸上的愠怒之色很是明显,说话都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见惯了他温润如玉的模样,被这突如其来的改变弄得很是摸不着头脑的小郑停下了脚步,扭头正对上他喷火的眼眸。
“不准订票,还有,去叫医生!”
这句话就像是圣旨一样,得令之后的小郑一溜烟跑出了病房。
改变不改变又怎样呢,至少,他的关心没有变就对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的时间,病房里两个人默不作声一个躺床上输血输液,一个坐角落里闲着翻阅杂志,病床与椅子间看不见的距离却是泾渭分明。
对于顾铭琛的饭前饭后的疼痛已经习以为常的小郑早已经不再有太大的反应,迟景然却做不到忽视,护士提醒过那是正常情况,并且嘱咐他可以帮着他用手上腹,这样可以减轻疼痛。他却无论如何做不到再与他肌肤相贴,顾铭琛倒也不甚在意,他习惯了用自己湿冷的手掌以暴制暴,那些久违的温暖随着十多年来的成长早已经被封尘了好久。
好在,他的病情有所好转,到了后来人也有了精神,不输液的时候便独自一个人溜达着下楼转一转,更多的时候是接不完的电话和没完没了的公务,他这次出来的时候竟然随身携带了笔记本!
一个星期一过,再没有人拦得住他要回g市,也确实是因为与公司合作的投资方老总要亲自过来洽谈生意,顾铭琛不得不回去,再者,顾德盛不知道从哪里获知了迟景然的消息,硬是要两个人回家一家人团圆。
半日的飞行对于大病未愈的顾铭琛来说着实不好受,纵然强硬惯了的性格还是拗不过身体的不适,跑到卫生间里面吐了两次整个人便虚脱的有点站立不起来,勉强回到座位上连坐着都有点费力,迟景然隔着一条走廊坐在对面不适没有看见他惨白如纸的脸,却硬是忍着不予理会。
挨到下飞机那人连走路的时候都明显是步履蹒跚的模样,却强撑着不让小郑去扶,迟景然自然不可能碰他分毫,如此别扭着上了车,终究是受不了小郑哀戚的眼神,迟景然不情愿的开口问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