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抢。比如他几乎是办公室饮水机唯一的恩客,会议室外那台接的基本是座位靠里的员工,前台旁的那台则接待靠外的员工与“外宾”。
作为独占一台饮水机的土豪,程洲桓其实没有立场拿着杯子去前台。
袁东趴在桌上睡了个午觉,睁眼时脑子不太清醒,冲着他迷糊地喊:“老大,你嫖二妹干嘛?”
二妹是曾惜给前台饮水机起的小名,程洲桓办公室里的叫大妹,另一台叫三妹。
程洲桓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说:“冲咖啡,里面那台没热水。”
何辛洋刚还在出神,一听他的声音,立即转过身来,歪着头喊:“程哥!”
程洲桓抬了抬眉梢,也不急着冲咖啡,靠在前台边废话道:“转账收到了,挺快的。”
何辛洋撑着下巴笑,这才“顺便”提起800块钱的事儿,十分客气地说:“谢谢程哥,今晚会加班吗?”
“不加,怎么?”
“我请你吃火锅吧!”
程洲桓往桌上一扫,目光落在他水杯里的搅拌勺上,倾身径自拿来,一边冲咖啡一边说:“行,吃了咱们去看补习班。”
搅拌勺这东西与普通餐具饮具不同,很少像碟子一般互用。
能随手从别处拿来,洗也不洗就放进自己杯子里搅的人,不是不讲卫生,就是和勺子的主人关系亲密。
何辛洋盯着那小勺子瞧,欢喜像微风下的涟漪,在心脏上层层扩散,他愣了几秒,略显慌乱地收拾没写几个字的试卷,小声问:“补习班?今天去?”
“嗯。”程洲桓呷了一口热咖啡,拇指与食指夹着搅拌勺,“前阵子我不是说托人联系补习班吗?差不多看好了,授课老师都来自市内的几个名校,周末上课,熟人价6800元。今晚我们去看看,满意的话尽早定下来。”
说完,他作势往律所外走,右手拿着小勺子,一看就是要去卫生间清洗。
何辛洋连忙站起来喊道:“我等会儿自己去洗。”
他笑着回头,“没事,我去洗。”
“我也要冲咖啡。”何辛洋从抽屉里拿出一袋雀巢,“搅了一块儿洗。”
程洲桓从善如流,将勺子放回去。
下午的工作开始了,何辛洋在搅拌咖啡之前,悄悄舔了舔勺子。
不过勺子并没有程哥的味道。
程洲桓说的补习班在南开中学附近的写字楼里,两人带着一身火锅味赶去时,楼里已经有不少前来咨询的学生和家长。
何辛洋本就是参加高考的年龄,和这些人站在一起自然被划去“学生”一方,但程洲桓的“定位”就尴尬了,不像苦大仇深的学生,更不像望子成龙的父母,与何辛洋一前一后地走着,平白就集聚了好几簇目光。
这年头“腐文化”在少女中盛行,中考压不倒,高考摧不垮,女孩儿们神通广大,连物理和化学都能拟人拉郎,更何况两个活生生的帅哥。
人群里间或有“哇”、“嘤嘤嘤”传出,程洲桓虽懂,却没有理会,只顾带着何辛洋往前走。何辛洋则将“嘤嘤嘤”会错了意,以为女孩们正冲着他的程哥犯花痴,略感不爽,还无意识地撇下嘴角。
新一届补习班尚未开课,接待室外贴着新近出炉的高考排行榜。曾在这儿补习的几名高分学生的名字被加黑加粗,跟财神爷似的为补习班招揽生意。
说是带洋洋了解情况,“合适再交钱”,实际上程洲桓早就预付了全款,此番不过是走个过场。
何辛洋被蒙在鼓里,跟其他学生一样拿起宣传资料仔细看——不过同龄人只看课程,而他得考虑课程后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