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顾是个实心眼的,他想坚持下去的事,没有半途而废的。
当年从伙房里出来,进了炮兵营,他每天第一个到操场训练,每天总结自己的缺点,一点点改进,就是这样,才从一众小将里脱颖而出,进了尖锐部队。
可这情情爱爱上的事,老顾也找不到路子表现,没办法弄啊!
老顾想找人问问,怎么能成事,但问了一圈下来,都说是介绍认识的,两家人说好了,就搭在一起过日子了。
那时候人多单纯,拉个小手都能羞上个半天。
老顾想着,他可不能孟浪,不能做影响人家姑娘声誉的事情。
可这么一琢磨下来,也没别的法子了。
老顾又不会说甜言蜜语,这么多年习惯,“他妈的”这个口头禅不是说改就改的。
老顾合计了一下,就想着这姑娘不是每天都画肖像画吗?他就每天去,等她画完了,就送她回家。
老顾这一画啊,就是小一个月。
不仅广场上搞卫生的大妈都跟他熟络了,连蚊子都和他熟络了。
岑芮每天还是自己背着画架回家,老顾见过有很漂亮的汽车来接她,被她拒绝了。老顾瞅了几眼自己的三八大杠,默默地每天跟在了岑芮的屁股后面,等她回家,等她房间的灯亮起来,等她和爸妈说上了话,他才蹬着脚踏,又穿越城市,从河西回到河东去。
等到最后一天,岑芮和他说了画画以外的话。
她说:“我要回北京交作业了,以后就不来画画了,谢谢你这段时间帮我。”她说的帮,是指老顾替她摆平了不少烦心事,她在广场上作画,难免有些小混混,老顾撂翻了几个之后,就再没人来找茬了。
老顾一时间什么话也回答不上来。
这最后的一幅画,岑芮没收老顾的钱,她也没再让老顾送她,老顾又在广场上看着她背着画架,穿着长裙摇曳着走了。
等她走了不多时,广场大妈拍了拍他的背,给了他一个信封,里头是一沓钱。
老顾这小一个月在这里画画,付出的所有的钱。
老顾这一次慢悠悠地从河西回到河东,橘子洲头上边的月亮一直跟着他。
老顾心想,这一次真的是失恋了。
老顾很伤心地工作,他要用工作来疗伤。
但他伤还没好全,岑芮又从京城回来了,这是他的线人给他说的,老顾想着,不过是再受一次伤而已,又死乞白赖地凑上去了。
岑芮已经从美院毕业了,家里人要送她出国深造,她先回来过语言关,少说得有个大半年的。
老顾摸清了她学语言的地方,又开始了默默跟随的日子。
这一次,岑芮没有再跟他多说话,当着他的面,拒绝了很多人,有西装笔挺的,有休闲帅气的,有温文尔雅的,有气质冷冽的……
老顾知道,岑芮这是在让他知难而退。
老顾没有退,相反,他还英雄救美了一回,跟一群混混打了一架,鼻青脸肿的。老顾是半路上冲上去的,因为急切,三八大杠没锁,等他打赢了回过头,三八大杠就不知道被谁扛走了。
老顾丢了一辆车。
这一次,岑芮和他并排着走回家去。
老顾也不准备买车了,他就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