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节(1 / 2)

可知道了又怎么样?

她能在皇宫进出,就说明是景元帝默许,皇帝都没说什么,其他人谁敢置喙?根本没人敢提起这件事。

“还需要问?”惊蛰懒洋洋爬起来,捂着腰叹了口气,“她要是想待在宫里,这才叫奇怪。”

她恨透了太后,也不是自愿进宫,一切事了,俞静妙肯定想离开。可她现在还留在太医院里,总不能是赫连容强行把她留下的。

“那一堆蛊虫在,她怎么可能愿意离开?”宗元信嗤笑了声,“她爱虫如命,这辈子怕就是和这堆蛊虫活了。”

人各有志,惊蛰也没说什么。

他活动了筋骨,发现宗元信揉过后,这身体总算轻松了些。

又聊了几句,宗元信提着药箱走人。

惊蛰这身体好些,自然赶着去读书。他已经放了张闻六几天鸽,要是再遛下去,怕是要生气。

岂料,张闻六来后,对惊蛰这几日的去向倒是没怎么在意,一心一意考问起他的学问,见知识记得牢靠后,又开始教他读书。

这一两个时辰过去,竟是除了读书外,没有任何闲谈。

这不太对劲。

先生的性格没这么沉稳过,偶尔没六儿,说上几句逗趣的话,怎会像今日这么安静?

等休息的时候,惊蛰见先生吃过一回茶,这才问:“先生,今日为何这般安静,倒是叫学生有些不大习惯。”

张闻六斜睨他一眼:“莫要与我说话。”

惊蛰微愣,还寻思着,难道是这几日的请假,叫先生不高兴了?可依着张闻六的脾气,定不会如此。

“你要是与我搭话,我定会忍不住从你这探听消息。”张闻六摸着自己光秃秃的下巴,摇头晃脑地说道,“还是保持着纯粹的师生关系罢。”

惊蛰一听张闻六这话,难道是朝中出了事?

惊蛰将最近发生的事情想了一圈,如若真能算得上事,只有瑞王谋反。

这消息,已经传了出来?

惊蛰眨了眨眼,看着张闻六,“若是与瑞王有关的事,那问我,我也是不知道的。”

张闻六继续摸着下巴:“是关于瑞王,却也不是。”

惊蛰皱眉,这下却是不知道,张闻六要问什么了。不过,先生听他提起瑞王,倒也主动将朝廷发生的事告知。

说是这事引起轩然大波,前两日,就已经点了兵马粮草,龚伟奇将军为首,携南部,北部两地之兵,务要拿下叛军。

惊蛰在军事上一窍不通,张闻六说着,他就听着,也不怎么发表言论。

“其实瑞王会走到这一步,也不奇怪。”张闻六这话说来,其实胆大包天,“当初所有王爷都能离京,唯独他不能,被拘在京城,太后说是为他好,其实也是目光短浅。”

在京城长袖善舞,那又有何用?

这么些皇子皇孙谁不想在封地做主,偏要来京城低人一等,太后从一开始,这一步就走错了。

“先生,除却陛下外,这些王爷里,您最看好谁?”

张闻六听了惊蛰这话,没忍住哆嗦了下,指着他的鼻子笑骂道:“我原本以为,我这胆子已经够大,怎能想到,这世上还有你这样肆意妄为,这话是能问出口的吗?”

这话要是说难听点,不就是在问景元帝之外,谁能做皇帝吗?

惊蛰抹了把汗,和赫连容待一起久了,倒是把谨慎微小忘记了大半,被这人惯得连话都太过直白。

虽他问得也没那么明显,可在张闻六这样的狐狸面前,还能听不出来惊蛰想问的是什么吗?但他本意,倒也只是想要知道,在外人眼中这几个王爷到底如何。

张闻六:“这硬要往下捋,倒也只有个瑞王。”

这人也真是有本事。

先是训了惊蛰胆大,自己倒也是敢把话往外说,根本不担心这话要是传到了景元帝的耳边,或许会是掉脑袋的事。

“他能做个守成之君,算不到顶好,却也不错。”张闻六,“至于其他这些,平王胆小过甚,安王胸无大略,恒王性情残暴,比陛下还凶恶,自是不能够。”

“那寿王呢?”

张闻六看了眼惊蛰,沉吟着:“寿王最大的问题是好女色,其余的倒是还好。”他左右看了眼,凑近惊蛰,压着声音说道,“这其实并非大过,可他色欲上头来,便是不管不顾,曾招惹过某位太妃。”

惊蛰吃了一惊,太妃……不就是先帝的妃嫔?

这消息,就连张闻六都有所知,那这寿王的声名,怕是不怎么好。

张闻六说完了这些要命的事,竟还有些兴致勃勃,浑然将刚才的沉稳抛开,“你先前问我为何不说话,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正巧这回瑞王打出的旗号是清君侧,你也知道,这些名头都是生搬硬套,哪位皇帝身旁有一二个得宠的,往往会被点出来……”

“所以,这一次,是轮到我?”

惊蛰有些好笑,意识到了张闻六话里的意思。

“大差不差,也没什么要紧。”张闻六随意挥挥手,“最近除了瑞王的事,有些碎嘴的,也借着这个由头生事。”

张闻六说得含糊,惊蛰却隐隐猜到了这其中的为难。

瑞王要“清君侧”,朝廷自然会为他的旗号追究下来,这压力定然不小,赫连容却是什么都没有与他说。

张闻六见惊蛰沉思,便又道:“你既什么都不知,陛下肯定也没说,就纯是我嘴欠,你莫要往心里去。至于朝中的事,不过几个跳梁小丑,只是打前阵罢,若论及实处,肯定谁也不敢开口。”

景元帝在聚贤殿的话,可不是无的放矢。

别看现在吵得严峻,实际上在乱的,都是底下的小鱼小虾,真正的大鱼,可是一个都没开口,都装哑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