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姚起云真正在乎的是,司徒玦在那三分钟里有没有提到过他。可他不敢问。因为他知道,一定没有。
那晚司徒久安夫妇很早就上楼休息了。姚起云心急如焚地去查询那通电话的所属区域,终于可以确定她身在地球上的哪一个角落,他甚至已经打定主意用最快的速度飞过去,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她,把她带回来。他照着那个号码回拨过去,抱着不是公用电话的一丝侥幸。想不到电话通了之后,他立即就听到那个从未在他脑海里散去回声的声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如此幸运。
司徒玦在意识到是他打来的之后很快就挂了电话,姚起云就不停地打,终于有一次她不再挂断了。他鼓起勇气诉说他的后悔和思念,说他和谭少城不是没有尝试过,就像他尝试过要忘记她,但是不行,永远就差那么一点点……他磕磕巴巴,滔滔不绝,他发誓不再说谎骗自己,好像要把一辈子的话赶在司徒玦丧失耐心之前纷纷说完。说了很多很多,司徒玦从始至终都没有打断他,电话那头只有细微的嘈杂和脚步声。直到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传来,他告诉姚起云,自己是司徒玦的室友,司徒玦接了电话后,把听筒搁在一旁之后就出门了。他怕陡然安静了下来的姚起云听不懂自己的话,又用标准的中文重复了一遍。
从那时起,姚起云就丧失了找她的勇气。她让他说,可他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已毫无兴趣。
一直在厨房门口目睹这个过程的姑姑哑然地在围裙上蹭着自己的手。她看起来有些悲哀,“早知道你魔怔到这种地步,当初我还不如不让她走。”
姚起云松开了一直攥着的手,姑姑是他的亲人,他不能把她怎么样,也不该将自己的绝望和愤怒归咎于别人。他指着门外,对脸色煞白的姚姑姑只说了一个字:“滚!”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这通电话,包括司徒久安夫妇。没过多久,在他的坚持下,姚姑姑回了老家和家人团聚。姚起云也搬出了司徒家,虽然司徒久安夫妇已经说了,从今后他们就只有他一个儿子。只在周五的时候,他会风雨无阻地回这个家吃晚饭,每次都正好赶上司徒玦问候父母的例行电话,可他再没有和她有过只字片语的交流。
早在那个时候,他就应该醒悟过来,只不过重逢太过撩拨思念,当她活生生的就在眼前时,他竟以为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站在他面前的,已经不是他的“阿玦”,只有他一个人还执迷在往事里,真实的司徒玦从离家的那一天起便早已死去。
姚起云回到真实的世界,漠然地站起来收拾好自己。“我该走了。你妈的腰疼昨晚发作得厉害,我说好要给她把药买回去。明天一大早公司还有个会议。替我对吴江说声新婚快乐。”
司徒玦尾随姚起云走了出去,在洗手间门口差点被人撞到,那女孩儿司徒玦认识,既是今晚的伴娘,也是琳西一直很想与之会一面的人。女孩儿步履虚浮,想来喝了不少,眼睛通红,一看就是哭过奇qìsuu書còm网,可她这时好像顾不上难过,只是瞠目结舌地指着姚起云刚走出去的方向,呆呆地问:“我没看错吧,这是不是女厕所?”
司徒玦扶了她一把,莞尔道:“摔倒在女厕所一样很丢脸,喝多了就走慢一些。”
宴席已近尾声,来贺的宾客走了大半。abc表弟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赶了回来,他专程去为司徒玦买了双新鞋。司徒玦不便拂了他的好意,索性大方收下,试了试,尺码竟然分毫不差,于是连连称谢。
林静见到司徒玦,好像松了口气,拿起自己的外套站了起来,“再不回来我都以为你在洗手间被人拐卖了。我先去送个人,要不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回头来送你回酒店。”
司徒玦不怀好意地笑,一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的狡黠,“赶紧去吧,该干吗干吗,千万别回来了。”
林静也不再客套,同样笑着说:“大后天的飞机是吧?到时我去送你。”
林静走后,司徒玦和abc表弟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