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坏女人,做这种残忍的事情,真不怕遭报应,这已经是第七个了,唉,造孽呀!”人群中有大胆的,小声议论着,却被秦悠然听的清楚,忽然,想起什么,看看自己的衣衫,怎么?为什么这个身体如此陌生?难道她又做梦了?还是?
如果不是做梦,跟以往的回到亡灵幻境一样,那上次,她已经死了,怎么还会出现?难道她是呆在不同的人身体里?究竟是何居心?这和鲁聊的前身会有关系吗?
正当她疑惑不解的时候,人群突然从中间让出一条道来,脸上虽然都目无表情,但心中似是都充满了怨恨之情,他们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中间让出得道上,一条长长的队伍骑着清一色的枣红马从中间缓缓走过。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她的脸蒙着金丝面纱,双目中有看不出的神色,似有若无的微笑透过面纱被秦悠然看在眼里,为什么?为什么她看起来好熟悉。
浩浩荡荡的队伍就快走到法场的时候,忽然从人群中窜出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人,速度之快,犹如闪电,不给马上之人留有一丝余地。
“左倾泽!拿命来!”一眨眼功夫,他已经落地再次起跳,手中的剑架到了骑马女子的脖子上,本以为将会是刀光剑血的刹那,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扑了个空,哪里还有女子的身影,猛然,她又出现在人群之中,恰恰站在秦悠然的身后,冷冷的哼一声:“就凭你?也想要我的命!”
女子将食指弯曲放在口中,一声长长的口哨声拐着弯吹出来,划破阴霾的天空,一只小圆点远远的飞过来,越来越近,直到变成一只巴掌大小的雄鹰,振翅而飞,犀利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黑衣人,尖锐的钩子嘴狠狠的刺向他的眼睛,那势如疾风的速度无可比拟,一道血痕甩出,黑衣人捂着眼睛痛不欲生。
“我不是叫妖妃吗?左倾泽?这个名字连我自己都快要忘记了。”她哈哈笑起来,因为动作幅度太大,一阵风顺势吹来,脸上的金丝面纱飘落在地,露出脸来,看得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并不是她倾国倾城,也不是丑陋无比,而是一种令人惊叹的平凡,薄薄的单眼皮,小巧的鼻子紧凑的嘴唇,就是这么一副并不很漂亮的脸蛋却有一种魅惑人心的笑容。
是她?怎么会是她?秦悠然嘴惊得好半天合不拢,那张每天起床照镜子都能看到的脸,那每每提起来都令自己不满的长相,那从来不用化妆,却仍然白皙的皮肤,不就是自己吗?她不自觉的摸摸自己脸蛋,奇怪的看着身后的女子。
她的笑带着嘲讽,带着不屑,却不难听出其中的无奈,这就是人们口中祸国殃民的妖妃?为什么炽瞳也知道她?
左倾泽根本没有理会地上痛苦难耐的黑衣人,冲手下使了个颜色,一个随从下马,变戏法似地的伸出手来,一个纸折的纸鹤在手掌中摊开来,扑棱扑棱翅膀,飞起来,落在了黑衣人的脑袋上,浑身发出一种嗜血的光芒,那光芒围绕在他的头顶上,冒起一团黑雾被吸进了纸鹤身体里。
它收起翅膀,像吃饱了一般,身体竟然变得比刚才大上一倍,仰起脸,再度飞起,消失在天际。
“三昧真火!”她径自走到火场边,看着熊熊大火中的少女,口中念念有词,异常妖冶的蓝色火焰从她手中脱出,凶猛的窜到了火势里,和红色的大火融在一起,红蓝相间的火焰燃烧的更厉害,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朦朦胧胧的黑烟从火势中上升至半空中,化成一个诡异的人脸,那张狰狞的脸恨恨的说:“左倾泽,你杀了我一个,还有很多个,看你何时才能杀完!”
不等它说完,已经烟消云散,留下嘴角挂着一丝笑意的左倾泽,她轻轻的说:“我的命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啪啪啪!”一道刺目的白影从人群中走出,他静静的站在那,不说话,只是鼓掌,嘴唇抿着,俊逸的脸庞上挂着温柔的笑意,和他杀人时候的模样一点也不一样,这个时候的他,虽然没有眼光照耀,但却给人温暖的感觉,就那么不说话,不动,看着她。
左倾泽的目光一亮,眼眸中的色彩顿时变得五彩缤纷,但是却被强压了下来,她冷冷的说:“闲杂人等都让开!否则,格杀勿论!”
霜天依旧不说话,双手背后,独特的气质犹如鹤立鸡群般,十分惹眼。
左倾泽摆摆手,背过身去,对着火场轻轻吹起鸣哨,那只黑褐色的雄鹰不知从何方发出声响,似乎是在回应主人,直直的俯身冲下来,翅膀带出的力道忽忽声风,那透明看不见的风却渐渐的扑灭红蓝交替的火焰。
“祭祀完毕!”她身后的随从高声喊道,跟着,两个人抬着一个木板,板上放着个黑色坛子,慢慢的走到火场中间,把地上已经烧的所剩无几的黑色灰烬拨拉开,中间露出一个核桃大小的石子,泛着青灰色的光静静的躺在里面。
左倾泽没有回头看,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还在人群中发愣的秦悠然,她怔怔的看着那个有着莫漓面孔的男人,他叫霜天,他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也是眼前这个满眼写不尽温柔的男人,她从他眼中看到了情意,看到了不舍。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莫漓和她的前世吗?
光影交错,一时间,令人分不清亦真亦幻,转瞬间,面前的场景又变了,眼前的女子轻轻蹙眉,清眸中没有了之前的孤傲和清高,有的只是淡淡的忧伤。
“我就知道你还爱着我,我就知道你不是冷若冰霜,只可惜……”她轻声叹息,浅浅的笑容挂在嘴边:“我答应过师傅,一定要完成他最后的心愿,不把那些灵魅体内的魑珠集齐,誓不罢休,即使……即使他们都称我为妖妃,那又算的上什么呢?”
她慢慢的从镜子前站起来,转身迈着步子,一头如瀑的黑丝散落在腰际,肤若凝脂,白皙的手指抚摸着墙上挂起的一把木剑,手腕上戴着一个发着亮光的手镯,在天黑以后,竟然淡了下来,似乎是在有意遮盖自己的锋芒。
“谁?”窗外有一抹黑影一闪而过,她警觉的打开门,跟着那独有的异香追了出去,不知不觉竟是有些恍惚,这个背影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他似乎是跟自己故意拉开一段距离,不远不近的奔跑着,脚下却如生了风,这种速度如果是常人,根本就无法追的上。
不多会儿,竟然追着他来到了屋顶,一轮残月高高的挂在天上,遥不可及,却又像离得很近,昏暗的月光照在他的背影上,恍恍惚惚。
“霜天”她轻唤一声,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脸上如若冰霜,冷冷的说:“你敢再来,就不怕我杀了你!”那清冷的双眸中寒澈忍心,又恢复了骄傲的神色,不屑一顾的说:“你是觉得我不敢杀你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