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他忽然改好了?”秦悠然不可思议的张大嘴,想起炽瞳刚刚的那句话,心中充满了疑惑,当她再次抬起头,却碰到了莫漓的下巴,他的脸离的很近,目不斜视的看着她,只能结结巴巴的说:“你……干什么?”
没有人回答,一瞬间,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那个熟悉的身影就像没有存在过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半夏的手里抱着一个玻璃瓶子,瓶子里放着两颗纸折的星星,在夜色里闪闪发亮,不时的颤抖一阵,接着,就像力气被费尽了一般,静止不动。
“怎么样?有发现没?”殷莫言坐在驾驶位上,专心开车的同时,扭头看了一眼抱着瓶子昏昏欲睡的半夏,她这才打个激灵,发现车停了,下午,两人刚刚又找到一个木头人,又意外的感应到了另外一个,于是,火急火燎的追了起来,无奈,一直没有追到目标,导致现在漫无目的的行驶在公路上。
“没有!”她看看食指上用狗尾巴草编织的草戒,这枚看似普通的戒指上用木头人的戾气做了结界,可以引发其它的戾气,遇到有情况的时候,会向她发出警告。
“哎,把秦悠然一个人放在那,真的很不放心,早知道就该让你们呆在一起了。”殷莫言有些后悔,他只记得今天接两个人出院,高兴的冲昏了头脑,追着木头人又兴奋的不行,现在可好,已经离市区很远,走在郊外的公路上,只看到感应,却无法追到实体,追悔莫及。
“你哥不是在那的吗?万一有情况,他最起码也能感应到。”半夏迷惑不解,她已经知道殷莫言,秦悠然和莫漓之间的关系,只是大人的世界并不是她一个小孩能看的清楚的。
“问题了万一炽瞳来了怎么办,狐狸是这个世界上最狡猾的动物。”
“炽瞳?狐狸?帅得冒泡的那个?”半夏一脸花痴像,想起那个一头银白发丝,长的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傻乎乎的干笑。
“喂,喂!你是白痴吗?可以原谅你年龄小,但是无法原谅你眼瞎。”殷莫言非常鄙视的白了她一眼,却发现前面出现一辆十分可以的小货车,这辆货车距离他们很近,却似乎有意的放慢车速,不紧不慢的走在前面。
“我这不叫眼瞎,审美观,审美观,不知道审美哦你。”她嘟囔着,却发现殷莫言的目光不寻常,顺着他的目光朝前看去,也发现了问题,手指上的狗尾巴草戒指不停的抖动,方向不一的开始颤动。
“有问题,前面这辆车,跟上!”她激动的指着前面的车,却看到殷莫言波澜不兴的表情。
就在他想要开车和前面的货车平行的时候,它却很自然的避开了他的追赶,猛地加快速度,远远的将他们抛在后面。
这哪能难得到殷莫言,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加快车速,冲了上去,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追到了跟前。
当两车处于平行状态的时候,半夏惊讶的看到,这辆看似普普通通的货车驾驶位上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司机,她匪夷所思的伸出脑袋把车里面望了一个遍,也没有发现什么,关着的车窗上映出半夏的脸庞,却也意外的映出另外一张脸,那张脸就在她的正上方,趴在殷莫言的车上面,半吊着脑袋,从上面看着一脸疑惑的半夏。
“啊……啊?”半夏连着啊啊惊叫两声,才想起缩回脑袋,殷莫言也发现了周围的异变,方向盘竟有些不听使唤,左右摇摆,一只手用力撑着才没有撞到路边的大树上,慌忙贴上一张灵符,这才保住了方向。
“什么情况?”他很想把车停下,但是和旁边的卡车并驾齐驱,如果现在停下来,这个木头人一定会逃走,那么再追就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了,咬咬牙,既要专心开车,既要告诉半夏要冷静。
“上面,在上面!”半夏看到殷莫言的淡定,才激动的掏出一片梧桐叶,朝空中用力一抛,梧桐叶子定在半空中,卷起一阵清风,散出一团金黄色的光束把两辆车包在了里面。
“嘿嘿!”眼睛眯成一条缝,鼻子扁的连鼻孔都看不到,嘴巴和鼻子堆在一起,一张极度挤压变形的脸忽然出现在挡风玻璃上,严重的影响了殷莫言的视线,他恼火的急打方向盘,试图甩掉这个像蜘蛛一样趴在车前面的“人”,此刻,这个被附身的人正旁若无人的把脸贴在玻璃上对着他们嘿嘿阴笑,四肢支撑在车前面。
“滚开!”他连转了几个急转弯,“砰!”的一声,把那人甩了出去,远远的抛出一条弧线,消失在了公路的水平线上。
“哇啊!”半夏的尖叫声短暂又消失的干净利落,对面的车灯忽然打出来,为了躲避这忽然冒出来的车辆,殷莫言来不及躲闪,狂打方向盘,连人带车,直直的冲下了公路边上的沟壑里。
一阵天旋地转,身体被紧紧的卡在了车位置里,两人顿时晕了过去,远远的,那辆无人驾驶的卡车慢吞吞的行驶在公路上,副驾驶位上出现了一个嘴里叼着厌倦的男人,他穿着一身蓝色的工作服,不熟练的把香烟夹在手指间,像一个初学者一般,歪着嘴笑道:“这个东西真好玩,现在的人太会享受了!”
回想那些因为鲁聊那家伙被封印的日子,心里真是憋的难受,人都说,即使是动物,植物,时间久了必会成精。那它呢?只是一个没有思想,没有情感的木头人,离开了鲁聊的分身,它竟然也活过来了,成了一个独立的个体,想到这里,它张大嘴巴,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吸到尽头的香烟直接吞进了嘴里,回味无穷的咀嚼着。
秦悠然盯着墙上的时钟,心中担心不已,再拿起手机,始终都是:“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怎么回事,殷莫言和半夏出去难道遇到了意外?不可能的,虽然这个臭神棍的力量不算很强,不过,保护自己也足可以了,他怎么会轻易的死去呢?想起那个整天脸上带着慵懒笑容的男人,心中竟是如沐阳光。
“霜天……”一个陌生的名字闯入脑海,却又觉得如此熟悉,霜天,莫漓,他们为何长的一模一样,或者只是相像吗?
当她的想法完全被困扰在这个问题上时,手腕上的镯子发出一种蠢蠢欲动的光芒,蓦地,犹如耳鸣一般,耳朵里难受的要紧,就好像有好多人在说话,却又无法听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
头晕目眩的感觉忽然袭来,当她勉强睁开双眼的时候,却又看到了一个异常熟悉的场景,这种感觉就像决了堤的洪水般,回忆卷在其中,滚滚而来。
一群布衣百姓站在那里,低声细语着什么,刑场上,除了行刑用的场地外,还额外多出一个火堆,大火将一个年轻少女圈禁在里面,她痛苦的嘶喊着,声音已是沙哑,却歇斯底里的喊道:“妖妃!你这个坏女人,迟早你会遭报应的,我诅咒你生生世世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永远不能!妖妃……”后面的声音愈来愈小,几乎听不见,但夹在人群中的秦悠然却从她的口型中看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