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王朝的扩张:虽远必诛__64(1 / 2)

期的盛世。太子刘肇即位,史称“汉和帝”,刘肇此时年仅十岁,由窦太后临朝听政,窦氏外戚集团的势力开始极剧地膨胀。

同年三月,归附东汉的南匈奴首领伊屠单于也病逝,继任者为休兰单于。此时的北匈奴的局面更加混乱不堪,国内又发生饥荒,致使大批难民逃亡到南匈奴。

休兰单于敏锐地察觉到这是消灭北匈奴的最佳时机了,但是仅仅依靠南匈奴自己的力量,他还觉得力不从心,必须要说服东汉政府,联合北伐北匈奴。

七月,休兰单于上书东汉,请求讨伐北匈奴。他在上书中说道:“现在北匈奴内部分争不断,正好是出兵讨伐的良机,将北匈奴并入南匈奴,实现统一,这样可以让汉帝国再也没有北面的威胁。臣等在汉地生息衍繁,开口仰食,汉政府每年赏赐,动辄亿万,我等常深感惭愧没机会报效汉廷。所以我愿发国内以及其他部落来降的精兵,分道并出,在十二月时在北匈奴境内会师。但是我等兵力单薄,恳请汉政府派遣执金吾耿秉、度辽将军邓鸿以及西河、云中、五原、朔方、上郡各地太守,率汉军各部并力北伐,希望以此一战平定北匈奴。臣的国家命运成败,就在今年了,现在已经敕令各部整饬兵马。请求皇帝详加省察并裁决。”

汉和帝刘肇年幼,休兰单于的上书到了执政的窦太后手中。曾两次作为主帅征讨匈奴的窦固也在这一年中去世,在征匈一事上,最有发言权的,当属最坚决的主战派耿秉。窦太后急召耿秉入朝,将休兰单于的上书交给耿秉看,请耿秉发表看法。

耿秉答道:“以前武帝曾雄霸天下,想要令匈奴俯首称臣,但没有遇到好时机,没能成功。如今天赐良机,北匈奴内乱纷争,正好可以夷制夷,这对国家有莫大的利益,请太后许许南匈奴的军事行动。”说罢耿秉向窦太后叩拜,自动请缨,说道:“臣深受朝廷之恩,自当率军出征,为国效命疆场!”

耿秉作为恪守武士传统的耿氏家族的一员,一直主张对北匈奴实施打击,北匈奴是东汉帝国最大的威胁,必须要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外患。

窦太后支持耿秉的意见,但是这个精于权略的女人却有自己的一个小算盘:她的哥哥窦宪犯下死罪,必须要以一场空前的对外战争的胜利,来赎回死罪。

这是怎么回事呢?说来话长。

窦太后是窦宪的妹妹,在章帝建初三年(78年)被立为皇后,她有四个兄弟窦宪、窦笃、窦景、窦瑰,其中窦宪是长兄。因为窦皇后深受章帝的宠爱,窦宪便凭借外戚身份,目中无人,胆大包天,竟然开低价收购沁水公主的田园。这事后来捅穿了,汉章帝怒不可言,后经窦皇后苦苦哀求,事情方才告一段落。

章帝死后,窦皇后成了大权在握的窦太后,窦宪兄弟四人,一时间鸡飞狗跳,身居要职,显赫得很。窦宪这个人心胸狭窄,睚眦之怨必要报复,结果玩火玩过头了,闹出了一个天大的事。章帝死后,各封国都派遣代表前往首都参加章帝的葬礼,其中齐王刘石派了自己的儿子刘畅到洛阳。刘畅这个人八面玲珑,很得窦太后的喜欢,窦太后好几次召见。这引起了窦宪的注意,窦宪害怕刘畅得宠于窦太后,这对自己的权力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于是派人暗杀了刘畅。

一个刘氏封国的王子在光天化日之下,在首都洛阳被杀,这事不得了。窦宪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暗中指使人指控凶手是刘畅的弟弟刘刚所派(估计刘畅与刘刚两兄弟有矛盾)。没想到审理此案的官员刘敞等人刚正不阿,竟然审出了背后的主谋者是窦太后的哥哥窦宪。这可使得窦太后太没有面子了,她大发脾气,下令将窦宪囚禁在内宫中,可是怎么处置呢?窦太后左右为难。

此时正好南匈奴的休兰单于上书请战北匈奴,窦太后暗暗盘算,如果窦宪能带兵前往,立功赎罪,这倒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她差人将口信带给了窦宪。窦宪心领神会,立即上书,表示愿意戴罪立功,率军出击北匈奴。

然而,令窦太后没有想到的,是朝廷三公九卿一致上书反对参战。

反对参战的理由,归结起来有以下几个:第一,北匈奴已经向东汉政府提出和解,而且有多年没有侵犯汉帝国的边塞了;第二,汉章帝刚刚去世不久,新皇帝还在守丧期间;第三,北匈奴刚刚遭到鲜卑人的进攻而惨败,逃往距离中国遥远的史侯河畔,如果现在东汉大举出兵,此为不仁不义之举;第四,以夷制夷是东汉历来的对外政策,鲜卑成为北匈奴的劲敌,鲜卑人之所以攻击匈奴,一方面可以获得匈奴人的财物,一方面可以得到东汉政府的赏赐。可是一旦北匈奴被击破,南匈奴一统匈奴全境,鲜卑人就失去了发横财的机会,必定会危及中国的边疆。

这次反对参战的呼声很高,但是窦太后仍然坚持己见,因为这是惟一可以赦免窦宪罪行的机会。

平心而论,窦太后固然出于私心,然而三公九卿诸大臣反对的理由,也很难站得住脚。首先,北匈奴固然是多年没有侵扰汉帝国的边界,但这并非北匈奴向中国示好,而是迫不得已,由于南匈奴、乌桓、鲜卑的归附,使汉帝国与北匈奴之间有一道缓冲区,而鲜卑对匈奴的猛攻,更使北匈奴远遁到荒寒之地。三公九卿的看法,何异于昔日宋襄公,非得等对手摆好了架式才可以开战,最后只不过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兵者,诡道也。”武圣孙子早说过这句话了。

再者,汉章帝刚去世不久,这能成为理由吗?不值一驳。至于说北匈奴刚遭惨败,此时出兵为不仁不义之举,这更是荒谬了,不过儒者之言罢了。这正是耿秉所说的天赐良机,“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再说,要讲仁义也要看对象,象匈奴在西汉时代分裂时,正是西汉政府对呼韩邪单于的支持,陈汤万里远征击杀郅支,才使匈奴统一,而一旦中国出现内战,匈奴人不仅不知恩图报,反而趁火打劫,跟其讲仁义,不异于与虎谋皮。对于害怕北匈奴被击破后,鲜卑人无处掠夺会为害边关的观点,这更加是无稽之谈了,东汉政府用大量的资金,助长鲜卑的军事力量,这无疑是一大失策,反过来鲜卑又成为汉帝国的边疆之患,实在得不偿失。日后鲜卑人建立庞大的帝国,其根基正是东汉初期打下的。

但是这么多人的反对,窦太后也很心烦。特别是她哥哥窦宪要领军出战,可是他行么?据《后汉书》“窦宪传”,并没有看到窦宪先前有过指挥大兵团作战的经历,甚至连小战的纪录也没有,可能压根也没上过战场,怎么可能一下子指挥这么一场大战呢?

当然,以外戚的身份作为统帅领军出战,这在大汉历史上是有先例的。汉武帝时代的卫青、李广利就是例子。不过卫青第一次出征匈奴,不过只有一万人马,而卫青出身寒微,意志坚强,他身上的优点,在其他外戚身上是很难见到的;李广利也是在从没有过战争经验的情况下,被武帝授兵权西征大宛,然而第一次便惨败而还。窦宪呢?是什么货色呢?窦太后心里没底。

但是窦太后有一张王牌:窦宪不行,可是耿秉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