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汉人皇帝:崇祯大败局__87(1 / 2)

想又道,“内臣陈大全、阎思印、谢文举、孙茂霖分监曹文诏、张应昌、左良玉、邓玘四军,发内帑四万两,素红蟒缎四千匹,红素千匹犒军。”待周延儒应了声,又看向徐光启道,“孙元化回来了。”

“臣知道了。”徐光启弓腰答。

“孙元化、张焘是你徒,你看该如何处置?”

“陛下,”徐光启道,“孔有德放归孙元化,是其感元化恩。但孙元化三人离了登州便赶赴京师陛见待罪,可见其忠君之心。”

崇祯撇撇嘴:“哼,虽无反叛之心,贪墨行贿诸事有没有?拿朕的军饷、兵士的活命钱中饱私囊、行贿大臣也是忠君吗?”

崇祯这话让周延儒心里打鼓了,“行贿”之说就是因为有弹章指孙元化贿赂周延儒,看来这小皇帝全记在心里呢!这乌纱帽还是麻利儿还他的好,若等他来摘,怕是连帽子下的脑壳一起摘了。周延儒刚要再次请辞,只听“扑通”一声,徐光启跪下了道:

“陛下,元化、王征、张焘三人既通西洋兵法,又精火器,是朝廷当前必不可少之才。孙元化著有《神机法要》,王征著有《兵约》《客问》《新制诸器图说》诸书。望陛下稍息雷霆,让他们戴罪边关,以功抵过吧!”徐光启知道这三人是凶多吉少了,满朝大臣甚至满天下百姓谁不知道这小皇帝爱杀人?更何况丢城失地本就是死罪。

“哼哼,你徐光启不也著有《兵机要略》《火攻要略》么?孙承宗、祖大寿也都是会使火器的,那大凌河还不是陷,登、莱还不是丢?都不许再请了!你起来,朕叫你来不是要问孙元化事。阁臣太少了,朕要增补阁臣,玉绳荐你。”崇祯对周延儒道,“徐光启加太子少保,兼东阁大学士入阁。”崇祯想起大凌河就窜火,“再有,熊明遇、邱禾嘉解任听勘,孙承宗追夺宁远叙功和锦衣世袭,冠带闲住。”

“遵旨,谁接替熊明遇、邱禾嘉?”周延儒问。

“你们说何人可代?”

“臣荐张凤翼代熊明遇。”温体仁马上接口。

“张凤翼?”徐光启脱口而出。

“有何不妥么?”崇祯看着徐光启问。

“天启间凤翼出阅前屯、宁远诸城,曾言‘今日议剿不能,言战不得,计唯固守,当以山海为根基,宁远为门户,广宁为哨探。’其意专主守关。前抚保定时建魏忠贤生祠,后诸建祠者俱入逆案,凤翼因是边臣才获宥。”徐光启的意思是张凤翼才鄙而怯,识暗而狡,工于趋利,巧于避患,不是可当大任者。

温体仁立刻反驳道:“刘策罢,凤翼代刘策总督蓟州、保定军务,有复遵、永四城之功。”

“那是孙承宗之功,”尽管徐光启知道崇祯深恶承宗,还是忍不住指出来,“不要张冠李戴。”

“凤翼以西协单弱,条奏增良将、宿重兵、备火器、预军储、远哨探数事,脚踏实地,步步为营,臣以为才可大用。”温体仁继续坚持。

崇祯知道张凤翼与孙承宗意见相左,但此时正恨孙承宗,而且大凌河之败也使他对孙承宗一意东进的做法产生了怀疑,也想不出合适人选,“张凤翼进太子少保、兵部尚书,世荫锦衣佥事。”想了想,又道,“张凤翼、李长庚、张延登、刘斯崃明日未时平台见朕。”

三人出来,徐光启几乎支撑不住。

孙元化、张焘是他爱徒,王征是他老友,年纪相仿,西学一派,素有“南徐北王”之称,竟是要携手黄泉路!周延儒知他心中悲痛,看出他不支上前扶道:“老大人保重啊!”

“唉,首辅大人,老夫是行将就木之人,你又何必荐老夫入阁啊。”

周延儒扶着徐光启慢慢前行:“老大人是新学领袖,国家千疮百孔,唯老大人一等人谋划,才回天有望啊。”

“回天有望?能回天的人死了啊!叛臣孔有德、耿仲明,毛文龙带出的将;平贼的曹文诏、左良玉,元素带出的将,谁忠谁奸还不够分明么?毛文龙不该杀么?怎么圣上……”

“嘘——”周延儒止住徐光启,“所以才请老大人出来担纲啊。”又放低声音,“难道可指望乌程一等人么?”

温体仁是浙江乌程人,故以乌程指代。徐光启摇摇头:“乌程也只是人臣啊。”周延儒听罢,知事不可为了。

李九成、孔有德、耿仲明、毛承禄、李应元正在大帐议事,一匹快马直奔到李九成大帐前。骑马人滚下马,那马身上的鬃毛已经被汗水粘成一绺一绺的。随着一声嘶哑的“报——”骑马人踉跄跑进大帐,跌倒在门里:“大人,青州朱大典部两万人马已抵德州!”

“哧——”李九成不屑地一摆头,“不就是山东兵吗?两万人算个球!甭说现在咱也是两万人了,当初四千人时,咱们杀了多少山东兵了?杀山东兵如切菜,甭说两万,就是十万,能把咱怎么着?”

“不错,”孔有德道,“各镇兵都不是咱们的对手,唯一可虑的,”说到这绷住了脸,“就是关外兵!”

“大人啊,”跪在地上的哨探道,“来的就有关外兵啊!”

“啊!”几人心中都是一紧,“谁?多少?”耿仲明问。

“总兵金国奇,副将靳国臣、刘邦域,参将祖大弼、祖宽、张韬,游击柏永福、吴三桂。兵四千八百。”

“祖二疯子也来了?”“吴三桂也来了?”毛承禄李应元同时小声惊呼一嗓,“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