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汉人皇帝:崇祯大败局__79(1 / 2)

指住来人:“站住!”来人猛然收缰,那马被勒的一声嘶鸣,前蹄腾起,一阵乱蹬,才落稳当。来人也不答话,左右开弓“啪啪”两鞭抽向两个卫兵。两人猝不及防,不及躲闪,被抽个满脸开花,一声惨叫捂着脸倒下。来人扬鞭催马直闯进去,直冲到吴弘器的帐前。

吴弘器正与中军官范礼闲坐说话,突然闯进来个大汉,细看去,认得是神一魁手下大头目茹成名,忙起身,堆上笑道:“原来是茹将军,怎的突然来了?”

茹成名脸上却如地狱无常,啐道:“狗屁将军!爷爷就是来找你要将军的!”

二人看出来者不善,吴弘器道:“茹成名,你这是什么意思?”

茹成名翻着眼睛道:“什么意思?那糟老头儿早答应授神头领守备之职,为何还不实授?还有我们呢,我、张孟金、黄友才,既无职也无赏,难道白降了不成?”

吴弘器一拍桌子:“茹成名,你好大胆子!朝廷品职是你想要就要的么?我看你是压根儿就没想降,不过是来蒙朝廷的银子!你是生就的反骨,该给你削平!”

茹成名本就是揣着火闹事来的,这话更是惹得性起,蹿上一步一把掐住吴弘器的脖子:“反骨?就让你看看爷爷的反骨!爷爷先削平你的脖腔腔!”说完一拳捣在吴弘器的门面上。吴弘器仰面倒下,血流满面。范礼立刻抽出佩剑,却犹豫了,因为杨鹤曾三令五申,对降贼“没有总督军令,不许妄杀一人”,可要徒手搏斗,自己显然不是这头蛮牛的对手。茹成名看范礼拔出了剑,抄起椅子就砸了过去。范礼举剑去格,格劈了椅子也格飞了剑,被茹成名当胸抓住,左右开弓两巴掌,范礼眼冒金星,进了云里雾里,一头栽倒在地。

茹成名见两人都倒了,扬长而去。

第二天,神一魁被召到宁州城。他当然清楚所为何来,所以一见到杨鹤便请罪:“是小人治军不严,约束不力,致吴参将和范中军二位大人遭受殴辱,请大人治罪。”

“你坐吧。”杨鹤对神一魁的话不置可否,也不再理他,背着手在屋里转圈,转得神一魁心里越来越慌,终于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杨鹤这才转向他开口,“你说得太轻巧了吧?”

神一魁认为这话是要罪他,先是一惊,油然而生反抗之心:“大人要如何处置小人?”

杨鹤看出神一魁已变色,摇摇头:“不是要责罚你,老夫相信你是真心受抚,但你的手下可大不同,不过是‘勉从虎穴暂栖身’。那个茹成名,早晚还得反,或胁你同反,或拉走队伍,或干脆杀了你!到那时,不但你不好处,甚至丢了性命,就是老夫也得与你同赴黄泉。”

神一魁听出点儿味儿来:“大人的意思是……”

“你先下手。”

神一魁愣了半天神,才道:“这些兄弟,与小人出生入死,福祸同当,小人下不得手。”

“这是为朝廷的剿抚大计,也是为你那数千弟兄,更是为你我的身家性命,你想好了。”

神一魁还是摇头:“才降了朝廷,就杀自己弟兄,岂不是逼其他弟兄再反?”

“不必你动手,恶人由老夫做,你只装作不知,说奉本督之命,传他来宁州就是了。事成之后,立刻实授你守备之职。”神一魁不再说话了,杨鹤便附耳面授机宜。

回到宁塞,神一魁召来茹成名、张孟金、黄友才,假嗔道:“茹成名,你好不识相!咱们受抚,不过是要找朝廷要钱要粮,得一个喘息时机,养精蓄锐。你可好,竟擅冲官军营寨,把三品的官儿给打了!咱们现在窝在宁塞这小圈圈里,官军要想剿咱们,岂不易如反掌?”

茹成名不服,嚷嚷道:“要钱要粮?怕是要咱们的命!一万多人还剩四千,娘日的,早晚儿一个不剩!头儿,别忘了,官军杀了你哥!”

茹成名的狗脾气早让神一魁不舒服,只是兄弟一场,患难与共过来的,下不去手,此时见他还是犯混,尤其提起神一元,更让神一魁着恼,更定了除他的心。“你闭上鸟嘴!我哥是一心要剿杀咱们的张应昌杀的,不干杨老头事,老子迟早要割了姓张的蛋蛋!你跑去要官不成打人重伤,杨老头儿不但不责罚你,还答应给你官做,授你三人总旗之职。哼,你们是要这官做,还是再当流寇,自己掂量吧。要想做官,就去宁州谢恩吧。”

王左挂、张献忠都降了,再当流寇岂是时机?捞个官做,还能多出几两银子,何乐不为?三人一商量,便奔了宁州城。可当天晚上张孟金、黄友才狼狈跑回,见着神一魁大哭道:“茹成名被杨鹤杀了!”

反民四起

大凌河第一战皇太极就损失惨重。大贝勒莽古尔泰的两蓝旗为前锋,先锋图赖轻敌冒进,直抵城壕,中了祖大寿的埋伏,副将孟坦等十多人阵亡,伤甚众,图赖也受了伤。皇太极极为恼火,下令谁也不许探视图赖。

第二天,皇太极率众登上城西山冈观察形势,却看不出破绽。正在焦躁,莽古尔泰跑上山来,一脸的不高兴:“皇上,昨日之战,我属下将领被伤者多。我旗随阿山出哨者、分额附达尔哈营者,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皇太极更恼了:“朕听说你部所兵,凡有差遣,每致违误!”

莽古尔泰火气上撞,抗声道:“这是哪个告刁状,我部众凡有差遣,每倍于人,何尝违误?”

莽古尔泰首战就遭此惨败,不但不告罪,还找上门来要人,叫皇太极如何不怒?但莽古尔泰毕竟是大贝勒,皇太极还不好当众严责,便道:“如果是告者诬你,朕自当究之。但你身为两蓝旗旗主,遭此败绩就没有责任么?”

不想莽古尔泰竟恼羞成怒:“皇上应从公开谕,奈何独与我为难?我是因推崇皇上,所以一切承顺。可皇上却意犹未释,难道要杀我吗?!”说着竟一手握刀鞘、一手握刀柄,向前一步,将刀刃抽出半尺,死盯着皇太极。

这一大逆不道的举动惊呆了所有人。莽古尔泰的同母弟德格类一把抱住他,火冒三丈道:“你举动大悖,谁能容你!”

莽古尔泰竟怒骂起德格类来,德格类任他骂,将他死推了出去。

皇太极把怒气发在众侍卫身上:“有人露刃欲犯朕,你等却无一人拔刀趋之朕前!古人云:‘操刀必割,执斧必伐。’皇考升遐时也曾说过,‘若见作祟如鬼蜮者,必奋力除之。’难道你们就忘了吗?他引佩刀其意何为?你们竟都坐视!朕恩养你们何用!”

代善怒道:“如此悖逆,殆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