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差异的尴尬。双方甚至也找不到什么共同的话题,他尝试问问父母的生活,也不过是柴米油盐,他们并没有什么说的。父母也尝试要聊聊他的画,可是看他们的表情,瞿深就明白,他们着实是无法欣赏的,愿意打出来放在眼前看,只是因为那是他画的而已。
他只住了几天,就开始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半夜起来看着窗外,是一轮满月。这样看着他就觉得心里感伤,一个人坐在床边,夜晚里寒浸浸的,他很不适应——父母没有他和翟养浩那种整日整夜开空调的习惯——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父母也是一样失落的,他也知道。
他给翟养浩发信息,说过完元宵就回去。
第二天他也跟父母说了,父母没什么异议,但却悄悄地帮他准备东西。春节前填好的香肠,父亲自己种的石斛,冰箱里存的黑枸杞、金丝菊,他小时候爱吃的零食,满满当当都装上。他的感冒还没完全好,父亲还专门帮他看了看,之前吃的药让他停了,重新帮他开了药,还摇头叹息现在有些小医生学艺不精,乱开药。
元宵节过后那天,翟养浩已经等在楼下了,父亲却坚持要帮他拎行李,要送他去车站。
“不用了。”瞿深慌忙制止,要把行李箱拿回来,“我自己下去就行了,有人接我,就在楼下。”
“正好,”父亲道,“我也去谢谢人家照顾你。”
“要不要跟人家也带点东西?这么大老远来接瞿深。”母亲问的是父亲。
“不用。”瞿深赶紧道,他立刻明白父母以为这是公司的人。
“这是我非常熟的朋友,一点也不用客套。”
“我更得见见。”父亲很坚持。
母亲早就又拎着一袋子吃的出来了。
“我什么都没给家里带。”瞿深道。
“家里什么都有,你什么都不用带。”父亲说着,已经先拎着东西下楼了。
瞿深只得跟着下去,才下了半层楼,抬头一看,母亲又在擦眼泪了。他实在是无可奈何,也只得继续跟着父亲往下走。
到了楼下,翟养浩早站在楼道门口一脸喜孜孜地等着了,一见这架势也愣了。
“叔叔好。”他反应过来先招呼了一声。
瞿深看到翟养浩一脸措手不及的样子,顿时有点慌,生怕父亲还记得翟养浩。他见父亲看了翟养浩一会儿,像是有些疑惑。
“怎么称呼?”父亲问道。
“我叫翟养浩。”
瞿深看了一眼父亲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起来了。
父亲也看了他一眼。
翟养浩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跟他父亲寒暄着。
“你跟瞿深以前是同学?”父亲问道。
“是,”翟养浩答应得很爽朗,“叔叔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