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先是剪短了头发,又留了一点唇上的胡须,面容清秀干净如昔,却又增添了许多男子气,也初有了些成熟的味道,偶尔放开一笑,才透露出原本那股天真的少年感。
作为一个学美术的,瞿深不拾掇自己则已,认真出手自然不会差。翟养浩一开始很有些怀念之前柔柔弱弱的瞿小深,时间长了,就越发被瞿深现在的模样迷住。翟养浩不是个文艺挂的人,他很少去考虑什么美的分类啊定义啊什么的。这时候他才终于意识到这么多年瞿深还是有变化的,毕竟有这么多境遇和积淀。他也第一次发自内心地感慨,原来带着岁月感的美真的是更高级的。
翟养浩的另一个发现就是瞿深现在多少会说些应酬话了,虽然他说这些话的情绪和别人都不同,总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勉强,每句话都仿佛要深思熟虑一番才能说出来。这些话不一定多么讨人喜欢,但确实鲜少出错。这一点翟养浩的感受很深刻——他自己擅长讨人喜欢,有时却不防会把不该说的说出来,和瞿深正相反。
很长一段时间内,翟养浩并不知道瞿深被大触姐姐那一帮人冷落的事情。还是裘天天先看开了,冰释前嫌,跟翟养浩提起这件事。翟养浩这才间接地听到了瞿深对大触姐姐说的那些话。裘天天的口吻还是有点醋意的,也说不清究竟是吃谁的醋。翟养浩却听得百感交集。
两个人都有点想提离婚,但又都有点想不出离婚后要怎么办。不管是裘天天还是翟养浩,都很害怕面对离婚后的压力。他们两个人的家庭,一定都会要求他们再婚,也一定都会想要孩子。可裘天天已经对婚姻没了什么敬畏心,只觉得麻烦和无趣。而翟养浩,对于未来要一起生活的人,更是除了瞿深不作他想。想来想去,就仿佛掉入了一个无解的局。
不过这俩都不是纠结的人,解决不了的事情他们就是有魄力丢在一边不想,先看眼下。裘天天开始努力让大触姐姐她们也别再纠结此事,而翟养浩也第一次意识到,瞿深现在开始有一个稳定的交际圈了,他不再会被好好地藏在一个狭窄安全的空间里,而是进入了说大很大,说小又很小的人际世界,而且他无意拒绝。翟养浩不想干涉他,但是却很担心,总想知道瞿深周围究竟是些什么人。于是几次碰上瞿深要出门的时候,他就死皮赖脸地想要跟去。
瞿深内心其实还是相当封闭,总是把朋友的定义想得太严苛。经历了些世事,终于也懂得人和人的相处不易,才明白过来普通朋友是怎么一回事,又该如何相处。平时画画和应酬的事情瞿深大多不放在心上。有些人相处久了,多少有些志同道合的地方,性格能相容,才能当作朋友,除了两位能说得来的前辈,画室里一两个人,就是大师团队里的两三个热血青年,年龄相仿,什么话都能说,什么事都不往心里去。遇到和这些人见面的时候,瞿深会偶尔带翟养浩一起去,翟养浩大大咧咧,瞿深话还是少,但翟养浩一旦毛毛糙糙,他就会慢悠悠地打圆场。翟养浩会很惊讶于瞿深这样的表现,看他在别人面前为自己说话的时候,心里那种很温柔的感觉无以复加。
他非常陶醉地觉得,自己能向往的最好的婚姻关系,不过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是植树节,我也很想,停更——为什么会想在这个时间停更,因为我要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反躬自省——明明我的爷爷,我的爸爸,都是养花种草栽树的好手,为什么我特么的连仙人掌都养不活?
第31章慢慢
大师开了个演唱会,引起了一阵波澜,自己却逍遥自在地带着儿子出国了。
他此行是送儿子去国外读中学,到了那里就觉得环境宜人,又担心儿子独自生活适应不来,干脆就陪读了一学期,直到临近暑假,才又带着儿子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