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沐茵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继续坚持。
孙博然:“……”
感觉女儿要被?教坏了。
“明天你是不是不用上学?陪我四处逛逛吧,我都分不清东南西北。”
孙沐茵垂头咬了一口鱼丸,鱼丸弹牙适口,带着一点余温,她慢慢道:“你找别人吧,我也不认路,很多地方我都没去过。”
“那不更好吗,咱俩一起玩啊,”说着林薇提醒她,“快点吃,回去别和小?胖子说。”
孙沐茵反应了一下,才知道小?胖子说的是谁,一瞬间表情变得些?微的茫然,她迟疑道:“弟弟没有?吗?”
“他?该减肥了,小?孩子太?胖了不好,晚上吃点菜叶子就行了,就是外国人吃的那个沙拉,好东西。”说着林薇还点点头,增加说服力。
孙沐茵怔怔地看着她。
林薇见她发愣,侧过头道,“这就是女孩子应该擅长的事情,”她低声道,“吃独食。”
孙沐茵看着她,霞光印在她半边脸,发丝被?轻风吹起,有?种情绪,静静的,缓慢的,不起眼的在空气逸散开。
夕阳投下两道斜长的影子,那一片燃烧着的天空,在两个少女身上裹上一层温暖的轮廓。
……
“阿慧最近架子好大,怎么?叫都不出来。”
袁玉君今天麻将没打成,最近几个牌搭子都有?事儿,只能和几个街坊在凉茶店听曲儿,聊闲天。
唐太?太?看了她一眼,将格子旗袍上的瓜子皮扫下去:“人家有?正?事儿,在讨好未来女婿,哪还有?时间打马吊?”
“不就一个差佬,值得她这么?上赶子?”袁玉君有?些?瞧不上,嫌弃地扔着瓜子皮。
对面的胖女人吞云吐雾,手指掸了掸烟灰,笑?道:“差佬不知几好,秘捞多,油水足,虽然比不上你们孙教授,那也是一份笋工,外面都是争崩头。”胖女人也常和袁玉君打牌,是巷北皮匠铺的老板娘,女儿嫁给了一个小?富商。
“那倒是。”袁玉君嘴角的弧度压制不住,警察哪里比得上孙博然在大学的工作,既体?面赚得又多。
唐太?太?见袁玉君的模样,撇撇嘴,说:“不过,老孙这都多久了,还没返工?学校不会开除他?吧。”
“开什么?玩笑??”袁玉君立时撂了脸,“我们家孙教授就是想多休息几天,就是校长那边催得紧,来人请了好几次,不是我说,这港城可?没谁比我们老孙会做学问,早年就在剑桥留学,法国也是去过的。”
噗嗤——
胖女人笑?了。
“你笑?什么??”袁玉君不满。
胖女人瞥了她一眼,笑?了:“听说你们家昨晚几热闹,来了两个逃港的乡下佬,孙教授养得起?”
“真假?”唐太?太?一听,来了精神,“你们还真收留啊,在内地的亲戚?”
“昨晚来的吧,两个年轻仔,长得都好好,就是几狼狈。”
凉茶店不少街坊邻居,都好打听,见有?热闹,七嘴八舌地凑过来问。
“不是游过来吧?”
“现在能逃过来,不容易。”
“过来揾工?”
袁玉君有?些?不自在:“就老孙的朋友,人家把孩子送过来读书。”
唐太?太?笑?话道:“要不说孙教授荷包鼓,要饭的都要接济几口,他?们是找对人了。”
“什么?要饭的?讲那么?难听,人家祖上是富庶人家。”
唐太?太?撇撇嘴:“难道还能给钱不成?可?不得白养着。”
“有?句讲句,内地几穷,都是没米落锅才逃返出来的。”
然后众人便将道听途说的“奇闻”都拿来讲。
越说越恐怖,跟讲鬼故事似的。
听得袁玉君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林薇他?们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袁玉君被?人围住的模样。
她和孙沐茵东西少,走得快一些?,经过凉茶店窗口,走了近了,才知道他?们是在讲自己。
“呦,孙教授没少花钱啊。”唐太?太?最先看到的她们,见两人手里提着不少东西,打趣道。
袁玉君看到,也是脸色一沉,看袋子就知道,买的东西不算便宜。
“妈——阿薇姐给你买了项链。”孙沐茵破天荒地和袁玉君打招呼。
“呵呵呵——你这丫头真会讲笑?,”没等袁玉君说什么?,唐太?太?先笑?出声,“那花的可?是你爸爸的钱,傻丫头,你当?什么?好事呢?”
孙沐茵歪头看着她,用无起无伏的语调说:“方姨,你脑壳坏了,我爸没有?钱,钱都在我妈那里,是阿薇姐买的。”
旗袍女人脸上的笑?容一滞。
哪有?骂长辈脑壳坏的?这死丫头长了一张死人嘴,说话特别难听,超级没礼貌。
做父母的也不知管管,她刚要向袁玉君告状,却发现人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