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完病,他踏入电梯,从二十几楼的高度,慢慢往下降。
这个新建综合大楼的电梯,很慢,很花时间,因为,住院部和门诊区没有分开,每一层,进进出出的人,总是格外的多,格外的拥挤。
八楼妇产科,“叮咚”,电梯门又开。
旧的一批人出去,新的一批人又进来,展岩退到最后面,挨墙。
他的个子很高,而w城又很小,因此,当“他处遇故知”这种狗血的巧事,华丽丽上演的时候,他的反应,就是完全当没看到。
反正,对方低着头,也没见到他,他又何必自我折磨,去假装风度的招呼“故知”?!
电梯往下降。
人多的地方,第三只手也很多。
那只手,爬呀爬呀爬,爬到了某人的包里,轻轻挑开拉链。
而某人,整个人怔怔的,不知道魂飘何处般一无所知。
他发誓,看到这一幕的人,绝非只有他一人,但是各人自扫门前雪,现在没有人会担着白刀子进红刀出的危险,去见义勇为。
他也是,坚决不管“他人”瓦上霜。
特别是,对这位故友。
第三只手,在她的背包里挖啊挖,挖出一包纸巾。
扔掉。
挖出一张小纸片。
继续,扔掉。
终于,挖出了一叠钞票,估计,有一两千块。
展岩又环视了一下四周,大家捂紧自己的包,目光都朝天花板。
同样,冷漠地,他也装没看到。
“叮咚”一楼到,电梯门开。
站在最门口的她,先步了出来,然后,那个偷子抢先一步,快步走人,其他人也都纷拥而出。
只有展岩,在后面,静等人潮散去,免得需要面对面。
提脚,一步,他踩上了一张小纸片。
那张,小纸片上,都是脚印。
如果不是它无缘无故跟着他的鞋,走了几步的话,他也不至于会去注意。
于是,他眯起狭长的眼睛,扫了一眼——
无关关心、无关好奇心,这只是人的本能动作。
但是——
同意流产诊断书???
愕然,他很震愕。
快步,他迈出电梯。
……
“小姐,你的钱包被人偷走了。”旁边,有位大婶经过,好心的提醒她。
她一愣,回过神来,急忙去翻自己的皮包。
果然,拉链半开着,包内暗格里的所有现金和那张诊断书,都不翼而飞。
她整个人都没有力气了。
为什么连小偷也欺负她这种穷人?这就是传说中的,屋漏偏逢连夜雨?今天,肯定是没有办法打胎了。
她空茫茫地站在原地,下一次的勇气,又会是几天后呢?
习惯性的,她抚向自己尚平坦的小腹。
它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