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安无功而返。看来这就是老人们的意思,让他们都暂且放下,直到有一天再见,‘惜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可是即便是惜别,又何必决绝如此?难道大家真的都认为这些年他大错特错,害了笑君?难道,这也是笑君的意思,先放一放?林长安想不透也有些不愿再想。这次不比小时候,如果不是笑君自己愿意,以他的性情,绝不可能任人左右。
‘十年曾一别,征路此相逢。马首向何处?夕阳千万峰。'林长安闷闷不乐,也写了幅字,写完了无人可送,卷好收了起来。他和笑君上次匆匆一别就是十年,这次不知道又要多久。林长安收束心思开始为自己的事做准备,他和一家对口的法国公司签了约,对方要的急,他正好也想早些走,就开始办理提前毕业,行程定在两周以後。
这时来了个不速之客。
许心茵瘦的脱了形,手里攥著张化验单几乎能捏出水来,嘴唇哆嗦著,‘安哥,怎麽办?我哪里都找不到他。'林长安无奈再闯将军楼,居然连门都没能进,接待的人一脸歉意,说是因为笑君母亲身体不好,老首长陪著外出疗养去了,地点不便透露给外人。
林长安在出国前夕娶了许心茵。
周宁没有说什麽,可是目光分明表示著不解。林长安淡淡一笑,没有太多解释。那时的情形,局中的局外的,或许根本就没人能完全弄明白。大家都受了冲击,做了迅速、可能也是鲁莽甚至潦草的决定。
当时的林长安纵然对笑君再怎麽不满,却仍不可能忍心看著他的小孩流离失所甚至没有机会得见天日。也许,在他潜意识里,有很小很小的一部分是一种报复,报复笑君的决然离去,好,既然你欠我的,我就索性让你欠的更多。彼时的想法随著时间的流逝,连林长安自己也无法再追溯清楚。
事实就是,简单的登记,然後他出国,几个月後希安寄来许心茵办理离婚的委托书,上面已经签了字。
‘那,那个孩子呢?'周宁忍不住问。
‘我也不知道。後来托人去她家打听过,没有听说小孩的事。也许,也许是出了意外。'
两个人都沈默了一会儿。林长安看的出周宁心里在猜的那个答案。不过依周宁的个性大抵是不喜言人之恶的,所以也就不会说出来。林长安自己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疑虑,只是推敲过後总觉不大可能。如果是别人,或许难说,那人却是笑君。他能一走许多年,忽然冒充家政公司的人出现在林长安面前,也能在大病初愈之後一声不吭的走开。对他什麽是‘不可能'?不能打的人,他打过;不能说的话,他说过;不能做的事,他做过。这次或许也是其中之一,只不过他自己也没想到後果,就走了?
至於许心茵,林长安不觉得她有说谎的必要。许心茵比他们低一届,是跟著王越强进的他们的圈子,有时会一起玩。林长安之前和她算不上熟悉,笑君和她倒看著很有共同语言。比如最後一年,笑君安分以後写过一出话剧,在学校纪念12。9活动中演出。讲的是抗战时期一对表兄妹先後投身革命,却因为都在等待对方先开口而错失了彼此感情的故事。小儿女情怀加上大时代背景,笑君把握的恰到好处。他自己做了导演,却看不上医学院的那些书呆女生,女主角特邀许心茵出演。许心茵也很有灵气,帮著改动了些台词和场景设计,把男女主角的心里活动展现的更加细腻。他们成功的理所当然。那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