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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长安诧异的打断了他的话,‘你听谁说的?笑君车祸的时候我的确是在旧金山,但是我们还没有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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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长安说,病房一别是我和笑君最後一次见面。後来我到美国出差去旧金山看他,他就在那时出车祸亡故了。

毕业那年的五月混乱异常。

林长安风尘仆仆实习归来发现李笑君已经出了国。问马小军等人,这干人四年学制,比他早一年毕业,此时都是工作岗位上的菜鸟,忙碌的很,从笑君出院就再没见过,竟然都不知道。武宏倒是知道,表情却有些尴尬,他去笑君外祖父家打听过,坐了个冷板凳。

林长安还没来得及采取什麽行动,一向对他不怎麽约束的母亲找了他。母子俩难得的长谈了一次,林长安这才知道,笑君这次走是笑君家里的意思,而且两家人似乎闹的不太愉快。

李笑君的外祖父和林长安的父亲早期资历相当,稍微低一点。两人起家分属原中国人民解放军二野和四野,彼此交道不深。後来笑君的外祖父早早的就退了,和文革早期靠边站中期又恢复工作的林爸爸当然不能再相提并论。

笑君这些年过的磕磕碰碰的,家里早就起了心送他走,终於在他这次阑尾炎病愈之後办成了。其间似乎对林长安颇有些微词,通过两家都认识的人渗透到了林爸林妈这边,弄的两人心头不喜。

林长安和李笑君来往这麽多,时不时的动静还不小,父母对他这个朋友当然不可能不知道。特别是李笑君领导对新疆帮一役之後,林长安找人做了点手脚,帮他和王越强减轻了责任,免於行政处罚。事情不小,办公室和林爸爸报了备。林爸爸戎马一生,手下年轻人哪有一天不生事的,何况这还算是大快人心的好事?林爸爸一笑了之,觉得李笑君有勇有谋印象还不错。後来笑君和人打架受了重伤,把林长安也牵连了进去。林爸爸不得不出面解决。再加上别的小小大大的事,林长安处理的还算妥帖,林家父母嘴上也没说什麽。

这次李笑君生病,虽然说不清和以前受的伤有没有关系,李家人言里言外的意思笑君最後弄成这样,和林长安在一边说是鼓动也好纵容也好撑腰也好,总之逃不了干系。这种说法自然让林家二老不舒服,也连带出原先存下的一点不满。林妈妈委婉著说,‘如今你们也大了,你眼看著就要工作,笑君也出了国深造。自然是该先紧著立业成家。别的先放一放也好。'

林长安听了倒不以为意,觉得笑君家里对他的苛责无非就是一种无奈的迁怒,可以理解,也算人之常情,就象马小军在笑君病危的时候把恐惧和怒气都发泄到武宏头上一样。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笑君,为什麽他会这样无声无息的就彻底消失了。

实习单位,家里的收发室,学校宿舍,院系办公室,所有朋友,这些可能的渠道林长安都仔细询问过,笑君没有留下哪怕只字片语给他。为什麽?林长安担心的同时隐约有些怒气,他终於违背了父母的意思找去了干休所的将军楼。

工作人员把他引到书房,老将军正在写毛笔字,听到他来,头也没抬。林长安立定在那里看著,金钩银划两行大字‘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