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回来,有礼物带给你。
周宁挂了电话发了一会儿呆,刚才差点忍不住就想喊,我不要礼物。只想看见你,只想抱一会儿。你知不知道看不见你,我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周宁隐约有些恐惧,他不知道那是本能反应,只是惊讶自己为什麽对一个陌生人既好奇又莫名其妙的有些微的敌意。而这些他是不会对林长安说的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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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终於解锁了。周宁赶快点开来看。
暑假我还是没有回家。同寝的同学介绍我到燕莎卖一款进口的学生包。另外还在相熟的教授那里兼了一份差。有一天接到陆恒的电话,问我要不要一起去看正在中部某省学农的勇哥和萧远。我忙不迭的答应了。
第二天清早,他在楼下等我,开一辆挂甲a牌照的车。天气干热,车内却很舒适。我除却微笑忘记别的还能做什麽。
风尘仆仆进了村,刚开了车门,围上来一群孩子,每人先鞠个躬然後轮番说,
‘少生孩子多养猪。'
‘少生孩子多种树。'
‘一人结扎,全家光荣。'
‘上吊就给绳儿,喝药就给瓶儿。'
‘只许一个,不许两个,消灭三个。坚决贯彻计划生育。'
我红了脸。看见勇哥排开孩子走过来,他笑,‘都是萧远那坏小子教的。今天全县组织中小学生宣传计划生育。孩子到处乱刷标语。萧远就把他们弄到一块儿,让看见年轻的一对儿一对儿的就上去念叨一遍。'
我们没见到萧远,勇哥说他脚扭了,床上躺著呢。陆恒听了急急的先去了。
勇哥陪我慢慢走。宿舍门开著。陆恒坐在床头,萧远靠在他身上,抬头说了句什麽,眼神象撒娇一样,陆恒很自然的在他颊上轻吻了一下。
原来七月的天气可以这麽冷。我不知道是怎麽走出来的。不知道什麽时候流了一脸的泪。不知道勇哥在我身边陪了多久。
勇哥抱了抱我,说,他们关系很好,就那样儿。
我说,勇哥你知道三毛麽?你知道荷西什麽时候死的麽?六月。荷西溺水死了,死不瞑目。等到三毛去看他,他的眼睛里就留出带血的眼泪了。三毛给他擦干。走出来的时候,六月的马德里天空开始下起雪了。
勇哥你能明白麽。六月真的是可以下雪的。
就象咱们h城,九月天多热啊,可是也能冷的象结了冰一样。
你知道我为什麽不回家麽?离家头天的晚上,我睡不著,出去找水喝。看见我妈黑地里坐著呢,手里拿著我的入学通知。我知道她手在发抖,我也知道她在哭。我知道她想撕了让我走不了。最後没下去手。那天晚上真冷啊。冷的就象我们离开奶奶家的那个晚上。也是六月天。我妈带著我和弟弟净身出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