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响了,没有疑问的是他。
‘到了?'
‘恩。'周宁听著他的声音不由自主的也放低了声线。‘刚才你想说什麽?'
‘我说我会有两个星期不在。'
‘然後呢?'
‘如果你有事找我,随时可以打这个电话。什麽都可以问的。不要,不用在窗口站半个小时看我。'电话那边的人好像轻轻笑了。
周宁噌的一下就从窗边蹿开八尺远,脸上一下烧的能著火。这这这人太狡猾了!他使劲克制著自己的呼吸,攒足所有的意志力让自己不要挂掉电话,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哦,好,我知道了。'他在心里暗暗叫苦,基督佛祖观世音,哪个路过哪个帮个忙,让这人赶快走了吧。
‘真的知道了?
最近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是不是该搬回北京来住。'林长安不象周宁那样如同有猫在抓心,他似乎悠闲一如以往。
‘我很犹豫,拿不定主意。'林长安等了一会儿,周宁不敢去问他,为什麽,生怕问出个自己承受不了的答案来。
‘要是你不累,我给你讲个故事。
我妈这辈子挺苦的。'周宁松了口气,听故事总是好的。
‘她年轻时候很漂亮,又能干,可是摊上两个混蛋弟弟。京城有名的狠角色。我妈年纪老大了,没人敢提亲,阴差阳错的在我们家做了一段时间。後来赶上严打,俩弟弟都给抓住重判,枪毙。那时侯有个老师中年丧妻想娶她。她就辞了我们家准备办喜事。结果我跑过来找她。就是吃面那回。那时侯不懂事,反正就把她这事儿给搅黄了。那以後我妈就死了心了,在我们家做到我上中学住校。我走了她觉著在那边没事做,闲不住,这才搬回自己家去了。
我妈跟希安说过,她不後悔。半路夫妻,不一定合的来。後来落实政策,院里的房子也都还给她了,就更摸不准人是看中了她还是房子。拖著拖著,妈老了。
我在国内的时候,逢年过节都陪她,特别是春节。她很知足。
但是我不行。小时候虽然隐约知道她不是我亲妈,感觉也差不多。对她说,妈跟我过吧。我长大了也能养你。现在当然知道那时太自私了。
如今也是一样。
其实,我很想回北京。可是我又很担心和那次一样。
小宁,'周宁听著他的沈稳的声音,心跳的恨不能从喉咙里蹦出来,自然说不出什麽。
‘小宁,你明白我的意思麽?这麽说不是个好时机。我也会有点不甘心。可是,我不想对你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