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丹好奇:“如他什么心愿?”
水天然忙胡乱搪塞自己说露了的口风:“孝敬他老人家,不惹他生气,就这样呵。”
隔了一天,水润壤真的从省城的督军署,回到了平府城,准备给父亲水保田办百日祭祀。百日祭祀,就是在长辈过世的第一百天,亲人要到坟上祭祀亡人。
水润壤一回到家里,水洲子就找上门来了:“润壤回来了?“
水润壤急忙把这个前清老太监,请进客厅里坐下:“我该先去见伯伯,倒劳动您老人家亲自来了。”
水洲子:“张占魁就在咱们平府城里,你知道不?”
☆、59琥珀青之殇
张占魁还真是回平府城光宗耀祖的,闹闹腾腾地要为祖先修坟树碑,大肆宣扬张姓家族的荣光。
张占魁因为新近得了一只叫“黄飞虎”的蛐蛐儿,爱若珍宝,走哪儿都带着,来平府城后,听说水洲子是养蛐蛐儿的高手,他斗蛐蛐儿的心一下炽盛起来,几次邀请水洲子跟他斗蛐蛐儿。可那个做事极为低调的前清老太监,只想自己把玩蛐蛐儿,根本不想人前显摆,一再婉拒。张占魁蛮横地直接让人去通知水洲子,说水洲子再不同他斗蛐蛐儿,就是看不起他张占魁。水洲子被逼无奈,不得不应战。
斗蛐蛐儿那天,张占魁带着百十名护卫,在平府城旧衙门前,等候水洲子的到来,没想到水润壤陪着水洲子来了,还带来几十名士兵。
水润壤率先冲张占魁打招呼:“张大帅,咱们有两年没见面了,想不到今儿见上了,正好叙叙旧。”
张占魁哈哈笑说:“俗话说亲不亲故乡人,你我同是平府城人,这不想见都难啊。你也是来看斗蛐蛐儿的?”
水润壤一指水洲子:“这是我伯父,听说你要跟他老人家斗蛐蛐儿,我能不陪着来吗?”
张占魁嘿嘿一笑,向水洲子做出一个请的手式:“时间不早了,请吧。”
平府城旧衙门前,黑压压地围了许多人,中间摆了张平整光洁的桌子。阔脸浓眉的张占魁,向长着一副面团脸看起来像个富态老妇人的水洲子再次伸伸手:“请。”
水洲子略弯腰虚垂着眼帘说:“您请。”
张占魁让人把他那罐绰号“黄飞虎”的蛐蛐儿摆上。“黄飞虎”长着一副极好的品相,黄头黄板牙,项阔身大六爪粗壮,一看就是千里挑一的骁将。水洲子不慌不忙地自袖中端出一个瓜皮绿的蛐蛐罐,罐上面题有“古燕赵子玉制”,仅这罐就让张占魁不敢小瞧了水洲子。康熙年间名家赵子玉制作的蛐蛐罐,在清末就值一百块大洋了,其用泥之细制作之精湛,一般蛐蛐罐难望其项背。水洲子将蛐蛐罐放到桌上,就有人将两罐中的蛐蛐儿并进斗盆里。斗盆底上铺着一层柔软的白色草纸,中间有架竹篾做成的精致小栅栏,分隔开两个即将掐架的雄性蛐蛐儿。水洲子的蛐蛐儿长着一颗琥珀青的长圆大头,配着一副乌金钢牙。懂行的只要看看斗盆中两只蛐蛐儿的品相,就知道这场掐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