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会残酷异常。
拿走斗盆中间的小栅栏,张占魁和水洲子各据桌子一面,探头看视斗盆内。张占魁终究是行伍出身,率先拿蚰蛐探子撩拨“黄飞虎”的口须,以招其怒引领着它去掐架。蚰蛐探子也有讲究,在一根竹篾头上绑一小段鸡毛翎管,翎管内插上三五根有弹性的毛,杆最好用紫檀木的,毛是从活的灰鼠嘴上拔的胡须。“黄飞虎”给探子撩拨得勃然大怒,甩开大板牙蹬腿鼓翼地冲向琥珀青。琥珀青的两根长须犹自向四周缓缓扫动,虽是端立不动,但一股杀气已然溢出。“黄飞虎”快钳如飞,嚓地一口就咬住了琥珀青,但它咬住的是琥珀青的黑色大板牙,琥珀青奋力一甩,就把它掼开了,“黄飞虎”回身再战。琥珀青开钳间牙飞一线,不露牙根,这是上佳的钳型,开合极快,往往容不得对方还口。
两只蛐蛐儿死死地纠结在一起,一副旗鼓相当的样子。斗盆上方,水洲子和张占魁的脑袋都要抵在一起了,水洲子还能沉住气,张占魁的额上却渗出一颗颗黄豆大的汗珠来,因为他的“黄飞虎”渐处下风了,却誓死不肯退败。斗盆里散落下的零碎爪脚、触须、翘翅,绝大多数是琥珀青从“黄飞虎”身上咬下的。
胜败已然分明,斗盆里琥珀青丢开残破不堪奄奄一息的“黄飞虎”,傲然长鸣,鸣声中带着?锵的金属音儿,缺了半截的长须不断往四周摇摆扫动着,神态极是自负。
张占魁死死地盯着他那已然惨死的“黄飞虎”,心疼得脸色都变了:“这可是我用一个姨太太换的!”
水洲子将琥珀青收到他的瓜皮绿的蛐蛐罐里,仍是略弯着腰虚垂着眼帘,越发显得谦恭地向张占魁说:“您承让了。”
☆、60刺青藏宝
张占魁对蛐蛐儿的嗜好,胜过爱惜他所有的妻妾,他新得不久其实也就才六天的“黄飞虎”,还真是用一个小老婆换的。(搜读窝.souduwo.)
张占魁的幕僚中,有一个叫郑伯元的人,是一个玩蛐蛐儿的高手,他能挤身到张占魁的幕僚中,并被张占魁礼待有加,全是仗了他玩蛐蛐儿的本事。张占魁的其他幕僚,都戏称郑伯元为“蛐蛐儿博士”。张占魁每次把郑伯元叫去,不是和他谈论蛐蛐儿,就是跟他斗蛐蛐儿。
一次,张占魁又把郑伯元叫了去,问郑伯元:“我听说你得了一只神品蛐蛐儿,真的假的?”
郑伯元的神态很是犹豫:“这秋天斗蛐蛐儿的季节,我手里还能少了蛐蛐儿,可哪一只比得上大帅的蛐蛐儿。”
张占魁说:“我近来倒是有人送来几只看着不错的蛐蛐儿,把你那能战善斗的拿来,咱俩斗上一把。记着,把你最好的拿来,别随便弄来一只应付我。”
郑伯元一拿来“黄飞虎”,张占魁就看直了眼睛。放进斗盆里的“黄飞虎”,被撩起斗性后,更是神勇无比,把张占魁最能斗的蛐蛐儿,掐咬了个体无完肤。
张占魁看看“黄飞虎”,再看看郑伯元,眼里流露出了贪婪的神情:“伯元的蛐蛐儿,果真是神品啊,不知道伯元想不想把它换成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