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说成了“但愿同月同月同日死”,顺口说得极快,索额图也没听出其中的花样。
我只心想:“就让这小桂子和你同月同日死,那也不打紧。你如是三月初三死的,我在一百年之后三月初三归天,也不吃亏了。”至于什么不离不弃,此致不渝,生同府,死同穴之类的,我是脸皮薄,说不出口。
索额图听我誓词发得毒辣,听着仿佛心上人也有情谊在内,竟是分外高兴,说道:“兄弟,在旁人面前,我还是叫你桂公公,你就叫我索大人。过几天你到我家里来,做哥哥的陪你喝酒听戏,咱兄弟俩好好的乐一下子。”
我暗忖,来到这京城也有多时,但奈何身为太监,总不能自由出入皇宫,如今有了这靠山,便是有了出宫门的令箭,想怎么出来,就怎么出来了。一时也是心花怒放,连连点头。
索额图道:“兄弟既然喜欢,我时时请你。只要那一天兄弟有空,你尽管吩咐好了。”
我道:“就是明天怎样?”
索额图道:“好极!明天酉时,我在宫门外等你。”
我不放心又追问道:“我出宫来不打紧吗?”
索额图道:“当然不打紧。白天你侍候皇上,一到傍晚,谁也管不着你了。你已升为首领太监,在皇上跟前大红大紫,又有谁敢来管你?”
我笑逐颜开,道:“好,一言为定,咱哥儿俩有福共享,有戏同听。”
索额图拉着我的手,道:“咱们这就到鳌拜房中挑宝贝去。”
我们又回到鳌拜房中,索额图仔细察看地洞中取出来的诸般物事,问道:“兄弟,你爱哪一些?”我自是懒得挑选,道:“什么东西最贵重,我可不懂了,你给我挑挑。”反正是我的终究是我,不是我的最后也会变成我的,我又何须去花工夫挑呢?
索额图果然只拣贵重好拿的,选了两串明珠,一只翡翠雕成的玉马,道:“这两件珠宝值钱得很。兄弟要了罢。”
我懒洋洋点了点头道:“好!”将明珠和玉马揣入了怀里。突然眼边似乎瞄到什么黑漆漆的,好家伙,不就我将来保命的宝贝之一,那柄无名匕首吗?
立刻抢在手中,只觉入手极是沉重,那匕首连柄不过一尺二寸,套在鲨鱼皮的套子之中,份量竟和寻常的长刀长剑无异。我左手握住剑柄,拔了出来,只觉一股寒气扑面而至,鼻中一酸,“阿乞”一声,打了个喷嚏,再看那匕首时,剑身如墨,半点光泽也没有。
这无名匕首就连识货的行家索额图也不认得,但觉得只要我喜欢,也随我去了,便替我小心收起,插在我的靴筒子里。
他本是朝廷重臣,官场翻滚多年,自然知道禁宫里不得携带武器,但鉴于我是小皇帝的红人,又是自己的心上人,此时要是我看中大炮,他必也会想着法儿拆开了替我弄进宫去。
我得了这柄匕首,其他宝物再也不放在眼里,过了一会,忍不住又拔出匕首,在墙壁上取下一根铁矛,擦的一声,将铁矛斩为两截。玩得性起,顺手挥割,室中诸般坚牢物品无不应手而破。我用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