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卿尚在忖度之中,忽听得门外响起一声回禀。
“启奏陛下,三皇子已经受完罚。”
兰子卿眉眼惊抬。
炀帝冷哼一声,沉声道:“着人送他回府,再找个太医给他看看。”
“是”
兰子卿沈问之言几要脱口,又硬生生噎下。
炀帝见兰子卿欲言又止,笑道:“兰卿想问什么,只管问来。”
“臣无话可问。”
“兰卿便不想问朕何故打罚宸儿?说来,他也算是因你受罚。”
兰子卿心一悸,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淡道:“还请陛下示下。”
炀帝想起夙丹宸那副倔强的样子,只觉头疼。
“他今天不知是着了什么魔,一大早跑来,非要求朕下一道圣旨,让你做他的太傅。朕不允,他竟长跪在书房外,说什么朕不答应,他便不起身。朕本以为他跪了一会,便会自行离去。谁知到酉时,他还跪在门外。”炀帝脸一沉,怒声道:“简直就是胡闹!平日里言行无状也便罢了,太傅岂是他想让谁当,谁便能来当。朕一时气急,便打了他三十板子。”
兰子卿唇色发苦,半响说不出话来。
那一晚后,他次日再来,自己依旧以“公务繁忙,无暇见客”为由,打发了他。
之后几日,便再也不见他登门。他原以为,他终于放弃了,就像大半年那样,
只是这次坚持的久了些。
没想到,他却是信了自己那晚一番话,
以为自己不见他,是怕惹人非议。
他竟当真,请旨去了。
兰子卿痛苦的闭上眼。
他已经打算放过自己,为什么这个人却不肯放过他。
既然不肯放弃他,又为何另一只手抓着柳含烟。
那个人,到底置他于何地。
“兰卿”
无人作声
“兰卿?”
炀帝又喊了一声
兰子卿醒过神来,忙跪拜于地。
“臣御前失仪,实在该死。”
谁能想到,文人雅士居首的兰子卿,也会有御前失仪的一天。
转念一想,兰子卿自从碰上夙丹宸,天下间所有的不可能都成了可能。
炀帝吃了一惊,事实上他今日看到的惊奇事,已比过去一年还要多。
“兰卿平身,朕倒难得见你失态。”
兰子卿站起身,听得他此言,又要告罪,炀帝已先一步摆摆手,说道:“既然宸儿欲做你的学生,那往后,你便多教教他。省得他一天到晚,给朕闯祸。”
这番话,便是准了夙丹宸的请求。
自古无丞相做皇子的太傅,炀帝此话,足以表明夙丹宸在他心中的地位。
“遵旨”
疲惫忽如潮水般涌入心间,他该拿什么样的面目去见那个人,难道真要一本正经的给他授业?
又念起考核官一事,或许他也该外出走走,好好清醒清醒。
如今他心中翻来覆去,全是那人身影,如此这般,怎为太子谋划。
打定主意,兰子卿开口道:“臣自请担任考核官一职。”
炀帝又是一惊,考核官出动一小小的官员即可,何劳丞相亲往。
正要婉劝,又见兰子卿一副坚决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