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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苏台上月 江蓠子 1603 字 7个月前

了一番苦读才得以登科授官。大人真的相信,这样一个清正单纯的士子会在仅仅几个月内将诗书礼仪全数弃诸脑后,大逆不道地吟着艳诗去勾引什么素未谋面的皇妃?”

“所以是…”祁云归听至此处如有所悟,略加沉吟后终于在彻彻底底的顿悟中震惊乃至无言。

捏造线索诬告或于己有威胁的嫔妃与外臣有染,待其罪名落实再返回去竭尽全力为她求情,从此既拔劲敌又在君王心中形成永不磨灭的仁善形象。这原本是后宫倾轧中那般庸常的手段。

搭进去的,不过是那个无定轻重的外臣而已。

“大人记否当日陈将军初次提及容清行其人,我因听风怜提起过便顺口问了一句,那时因介怀身世不愿明说,是玉竹帮我搪塞了过去。当时不解,现在想来,容清行当年必与殷湛是故交。城破之时玉竹不过稚龄尚且印象清晰至此,那么若说玉曦与其相识也绝非妄言。因此虽然我们并不知道苏晋在南疆经历了什么,亦大致可以断言——”她缓缓吐出最后一句时近乎屏息凝神,眼光深寒,“关于那件事情的原委,容清行全军上下,除却苏晋本人,应该都是清楚的。”

摒退了旁人,容清行但见眼前之人伸手探入怀中取出什么物件,颇为小心地递过来,象征性地恭敬领首实则眉眼蕴笑道:“主上尚且看看吧。”

他以同样的珍重接过,却见是一张褶皱残损到极为不堪的信纸,左上角整个被撕去,而右侧几乎被早已干涸凝结的血迹遮掩。他却并未惊异,而是从不可思议的耐心凑近了烛火将业已不甚清晰的细小墨字一个一个辨认出来。待终于拼凑出完整的内容,他几乎在猛然拍头的同时接近下意识地将其在掌心揉成一团,少顷才慢慢松开。

楚墨昔至此才轻声询问:“主上以为如何?”

容清行摇头:“字字诛心。”

“我原先一直敬昔年宋家军贞刚,以为总共只出了宋蓁这么一个耻辱,现在看来,竟还真不少。”她轻蔑笑叹,“若他真把这封信送出去,倒着实棘手了。”

他闻言一颗悬空的心倏尔放下,面上除却赞赏更浮出三分深情:“与你携手,何其至幸。这两年来,处处为难辛苦你了。”

她低眉柔声道:“何惜微躯尽,缠绵自有时。”

良久,她又略微凝重了神情,斟酌了片刻道:“但这次是截下了,不知祁云归那边是否还有动作。玉曦如此激烈地反对朝廷,显然是对这些事一无所知。若有朝一日他们真取得了联系……”

“不,绝对不会。这一次我一来命人封锁皇宫,二来派兵盯紧了苏州那边。他们中不会有人能活着见到她,殷筠如此,其他人也一样。”容清行当即笃定断言,同时将手中的信纸覆于烛火上,看其一点点染上焦黑化作灰烬,随口道:“没有其他人看过吧?”

楚墨昔会意道:“自从我取来再亲手交与主上,不曾经手他人。”

“那便最好。其实这敌方书信为我军所阅本也无妨,只是……”他罕见地意识到自己接下来的言辞似乎并不合时宜,于是突兀地沉默下去,却到底无从拒绝她询问的眼神,压低了声音道,“只是,最好别告诉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