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将军在他脸上掐了一把:“叫一声来听听。”
司文勉嘴巴闭得撬都撬不开。
高维松冷笑。
司文勉闭上眼,吃毒药似的张了嘴,猫叫一样:“世伯……”
“没听见,大点声!”
“世伯!……”
高维松见他脸颊粉红,额头鼻尖细细冒汗,身上一股子雪花膏的甜味蒸出来,心里不由有些作痒:“老子还没玩过男人呢……”
宋培民笑说:“将军的威严,不是一般人受得起的啊,瞧他都快哭出来啦!噢哈,我灵感来啦!司先生,你介不介意我替你写一首诗送给你,题目就叫,啧,就叫……”
袁名山跳出来笑说:“培民,你自以为开玩笑,全不知轻重,你把司先生欺负得够了,将军要恼你啦!”
高维松指了他一下,佯装恼怒:“名山懂我——我也只在这里说说——自己的东西,我是要护短的!”
袁名山油腻腻地陪着笑,浑身的大白肉也参加这笑。
高维松始终放不下道德的包袱,心想男人我是不玩的,玩也是玩人,不玩屁股。他认为自己这一想法反证了自己是有原则、有底线的道德家,越发敬重自己。
毒打
高维松仪表堂堂,身材高大英武,相貌端正气派,常给人岿然不动、稳如泰山的感觉,不由就要对他敬畏起来。他平生追求的东西只有三件,权力、道德和一个儿子。
权力已经有了;道德他也自认为有了,虽然这可能是他自己的错觉。但要知道,有道德的人讲道德根本不稀奇,可高将军这样一个绝无道德的人来讲道德,以其昏昏使人昭昭,就好比无成本的买卖,那就是艺术了!
高将军唯一求之不得的,只有儿子。九个老婆,没一个能生的,为了捣鼓出个儿子,高将军几次吃药,大干特干,为了这个没出生的儿子在床上去了半条命。
袁名山痛其无嗣,劝主子去医院查查。高将军早年战场上受过伤,也怀疑是落下了病根。一查,果然,医生说伤在那地方,生不出儿子还算好的!
高维松自从知道自己绝无可能再生出儿子,就见不得别人有儿子,每每看到别人父子亲热就嫉妒得要发疯。他一听司文勉说“我爸爸”,心里就要阴暗地发酸;又耳尖地听出来这声爸爸像总带点撒娇,一句话里但凡带了这两个字,立刻就像被钩子吊上了,末尾总要拐个弯儿,挠人似的。
司文勉自己倒从不知道这点,旁人也未必会注意,可高将军心理阴暗,眼里容不得别的父子一点好,所以耳朵尖得像处女,听了一星半点苟且就要变色。
比如现在,司文勉东西都收拾好了,说我爸爸的事不用世伯操心了,坚持要走。
高将军阴森森地笑:“你爸爸?你那爸爸早死透啦,哼哼!”
司文勉忍无可忍了,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他把手里的小皮箱往地上狠狠一掼,不顾一切了:“你闭嘴!我爸爸轮得到你说吗!老而不死是谓贼,你才该去死死透了!我爸爸是个什么历史,你是个什么脏东西,给他擦皮鞋都不够格!敢玩我?!臭丘八!”
高维松面目狰狞,鼻孔翕张,抽出腰间的武装带对着司文勉兜头就是一狠鞭!
司文勉五官扭曲地惨叫一声,双脚离地地跳了起来:“你——嗷!”
高维松高举手臂,把皮带在空中抡圆了,一鞭连一鞭密密扎扎地伺候上来,他凶神恶煞地大喘粗气:“兔崽子,抽得你连蹦带跳!他——妈——的!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