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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万两 司马拆迁 1481 字 7个月前

也没有,真是远观而不可亲近,如在眼前又隔云端。

不多时,宣纸几张几张呈上来,田弥弥令人一一平展在地毯上,行列间留出一尺待人行,举步近前一径走一径看,她越走越慢,伶仃背影透出孤苦之态,乐逾扶住她,她强笑道:“把静城王殿下的集句挑出来吧。”萧尚醴集得平平,很不尽心,通顺而已,上句是“灞桥曾系雪中鞍”,下句是“肯傍梅花共岁寒”。

台下王孙公子翘首以待,她提笔三次,手腕颤抖,软弱道:“大哥哥,就是静城王殿下了,你代我回了,好不好?”乐逾拥她在怀里,一手紧握她右手,一手回了两句。她笑道:“大哥哥,我都走到了这一步,忽然想反悔,可见要成大事绝不能有心里喜欢的人。我心里难受得很……真不知道,不能与她一起,往后天长日久,一日日的我要怎么挨得过。”乐逾道:“傻丫头。”她装作破涕为笑。

第31章

田弥弥心如刀绞,去看乐逾续那两句。萧尚醴集的句子描摹一幅深冬系马灞桥,雪中伴梅的画卷,五月里清寒之气都自那图中逸出。乐逾回的却是“但喜中书头未秃”,末一句是鲍照的“谁令摧折强相看”。文人以“中书”作笔的别名,他这两句意思是,幸好笔头还没有秃,见了好花我愿画下来,挂在画中也好过摧折了花枝强迫它日日与我相对。

萧尚醴接到字,认出乐逾笔迹,另有一番惆怅不赘言,却说延秦公主这一头,凤台选婿静城王中选,诸王孙公子都围成一圈恭贺静城王,传信的人朝宫里去了,大事已定,岑暮寒特来辞行。田弥弥这时已重拾一派言笑宴宴,岑暮寒道:“磨剑堂插手公主结盟南楚一事,虽说看似江湖争斗,可北汉庙堂江湖实为一体,末将忧心北汉会有异动进犯秦州,所以即日将动身回秦州。”

田弥弥心道:结盟已成,我个人安危不足顾惜,何况有大哥哥在,欣慰道:“正当如此!秦州不可一日无岑参军。”她走上前去,将秦州军符照旧一分为二,递给岑暮寒,肃然道:“我信岑参军,从此以后,我就把秦州防务全权交托,还请岑参军万勿以我为念。”

岑暮寒知道这位公主看是纤细少女,却心智坚定,只道:“是。”他双手接下军符,退后一步,跪拜辞别,虞候剑悬在腰间,乐逾道:“那夜我借剑一用,不慎让虞候沾上小人之血,辜负君之宝剑。”岑暮寒转头看他,语调平平道:“我的剑,本就该痛饮宵小之血,谈何辜负。”

这二人对视,颀颀与虞候尚未出鞘争锋,已在他们眼底争了一回,二人暗藏机锋,乐逾道:“沙场无情,枪林矢雨,岑参军还需认真保命。”岑暮寒却道:“江湖险恶,明枪暗箭,末将也希望乐岛主命能长久。”

乐逾与他一在江湖,一在军旅,棱角抵触,偏生出一分惺惺相惜,既做不得朋友,又不会为敌。岑暮寒离去,乐逾在凤台上隔帘下望,又见萧尚醴身边人渐散了,他与公主身边王宫监说了几句,骑马往外走,侍卫拱卫在侧,经过千树桃花时勒住缰绳停了一停,那双勒缰的手就此攥在乐逾心头。

是夜,静城王府中,一条人影无声无息潜入,如一只夜鹰展翅朝洛川堂去。洛川堂临水而建,那人渡水自池塘中三座小亭纵身踏上堂北的平台,快如风,飞如电,不曾惊动一个巡夜的侍卫,一只园林中的雀鸟。那平台内是一扇窗,窗外放了几层芍药,透窗纱可见花色花影。静城王卧房外有一扇屏风,一重帘子,每一层都点灯,但无婢女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