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本书(1 / 2)

朱高煦不喜欢何玉轩。

这点哪怕何玉轩再怎么忽略,都能感应出来了。

可偏生朱高煦这句话倒也没说错,歪打正着杠上开花,恰恰切中了要害。就连站在燕王身后的朱高炽都为何玉轩担心起来。

朱高煦受伤,他的哥哥于情于理也是要来看一眼的。朱高炽得知消息就匆匆赶来了,只是存在感不强烈。

何玉轩慢吞吞地看了眼朱高煦,继续给朱高煦处理着胳膊上的擦伤。

屹然不动。

朱高煦宛如一拳打在棉花上,越发的难受,挣脱开了何玉轩的手,怒色道:“说话啊你,你哑了?”

何玉轩把伤药收起来,慢悠悠地说道,“二公子现在的情绪过于激动,不适合伤情恢复。”

朱高煦一时间怒意勃发,有点红了眼,甚至都没看到自己的贴身内侍拼命给自己打眼色,“好啊,我今天就活刃了你!!”

他翻身下床,忍着脚踝刺痛的感觉,就要去抽床头的剑柄。

动作仓促间,朱高煦听到了朱棣幽幽的声音,“你说你要作甚?”

气过头的朱高煦一瞬间僵硬了身体,回头就是一副可怜的模样,“父王,他欺负儿臣!”

朱棣眉宇间自有寒意:“你这儿臣,又是冲着谁自称臣?”

屋内气息骤冷,燕王气势外露,顿时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朱高煦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朱棣虽是他的父亲,朱高煦也深知朱棣有些许偏爱他,但朱棣毕竟是燕王,情感占据他的生活不足十分之一,便是父子又如何,一旦朱棣雷霆之怒,便是天王也不能阻止。

且如今燕王起兵,那挥之不去的煞气渐渐浓郁,朱高煦也有点后怕了。

眼下父王征战在外,难得回府一趟必有要事,若被父王发作……朱高煦越想越担心。

朱棣的声音越发冷淡,“既然连床都能下,看来也不怎么严重了。三宝,待会人来了,直接让他给二公子看病。子虚,你先回去吧。”

何玉轩忍不住在心里摇头,这位二公子果真是个冲动的性格,哪怕是真的不喜欢何玉轩,也不该在朱棣的面前发作。

毫无根据的胡言只会惹来更多的不满。

何玉轩欠身,正打算出去的时候,却看到燕王身后一脸安静的朱高炽,这抬出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然后道:“如果世子殿下不介意的话,臣想给世子殿下把把脉。”

这个突然提出来的建议让朱高炽有点茫然,但他偷偷抬头看着朱棣后,却看到父王冲着他点了点头。

朱高炽道:“何大人请。”他礼貌地请着何玉轩避让到了隔壁间去。

就在他们两人擦肩而过时,特意请来的大夫也到了。

隔间只有何玉轩与朱高炽两人,下人都在外间守着。

何玉轩给朱高炽切脉的时候,朱高炽忍不住说道:“何大人,是我身体有什么重大的问题吗?”

何玉轩老神在在,“世子殿下不必想过多,只是臣有点怀疑您是不是进补过多而已。”

朱高炽的身体是一贯有之,不是后天的养成,这种身体只能调整,要说真的瘦下来却不是简单的事。

但如果操之过急,怎么都不算是一件好事。

何玉轩原本瞧着朱高炽的身体,就好似有点操之过急的痕迹,也不知道原本给他调养身体的大夫是怎么想,硬是让朱高炽补得过火了。

原本何玉轩是不想搭理这茬,牵扯越多越不是好事。但眼下朱高煦莫名其妙针对他,何玉轩倒是懒人有了几分脾气。这位二公子想必眼中钉不只是他,还有他这位分明哪里都“比不上”他的大哥吧。

片刻后,何玉轩低头给朱高炽开药方,温和地说道:“世子殿下的身体状况犹是天生,难以通过后天的方式,只消按部就班保持,再缓缓调理。如果摄入太多的养分,反倒是个问题。若是世子殿下信得过臣,倒也可以通过这方子先调理半个月。”

朱高炽坦然笑道:“自然是遵从医嘱。”

何玉轩摇了摇头,便是朱高炽不在乎,但是这方子在入口前,铁定会经过几道关卡,最终才会决定能不能入口……毕竟,眼下朱棣还在呢。

何玉轩出门时,正巧和那跌打损伤的大夫撞上了。

那老大夫是个宽和的性子,慢悠悠地嘱咐,“二公子的情况不甚严重,只消好生养几日,这伤处不要沾水,一日换一次药便是了。”

朱高煦有点不耐烦,但是他爹在,刚刚还被训过,他也不敢再表现出来了,“所以几日可好?”

老大夫道:“约莫五六日,但不可下床。”

前面这句话让朱高煦心情稍好,后面那句又让他小脸阴沉了下来,这可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朱棣眼都不眨地说道:“今日起,二公子恢复前都不可下床,违者斩。”这个斩杀的对象是谁,只消看着现在谁抖得跟鹌鹑一般就知。

朱高煦满心不愿,却也只能看着朱棣起身离开,而他亲近的内侍跪了一地。

正门口,何玉轩欠身,“王爷。”

朱棣敛眉,“世子的身体,便拜托给子虚了。”

何玉轩微愣,这简简单单的话语,不知怎的给他听出几分意味深远的感觉。何玉轩不敢多想,只是欠身目送着这位王爷离开。

这一出折腾下来,何玉轩回去后,已经是接近午时。他在小院里吃过午饭,指尖正摩挲着袖子里的黑色玉瓶,就听到门外响起了喧闹声。

何玉轩:……

今儿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出接着一出?

原本还试图出门的何玉轩彻底死心,准备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莺哥把他给按住了,自己兴冲冲地跑出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