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御的手立刻反握回去,感受着手中实在的柔软触感,平复着自己宛如沸腾的血液,良久,冲白杭摇了摇头,“走吧,直接去主殿,卓岸也算是好胆色,竟是没逃。”
如前锋传回的战报所言,卓岸没跑。不但没跑,反而坐在王位之上,小酒小菜摆着,自得其乐的小酌。他周身躺着好几具尸体,斑斑血迹在光滑的玉石地板缓慢流动,都是穿着王宫禁卫军的衣服,应当是大敌当前怕了,想要杀主邀功,另投叶子御麾下。看到叶子御,卓岸意外的挑眉,随即便恢复了平日神情。
卓岸又拿了一个杯子,倒了杯酒放在另一侧,示意叶子御来共饮。
叶子御便坐下了,他很想知道,一个善于算计人心的老狐狸最后却孤立无援,是何感受。
卓岸连下三杯,这才叹气,“本王此生唯有这一次轻信于人,却是信错了。”叶子御自然不会自信到以为卓岸所说的这个人是自己,稍加思索,便问道,“蜀安王单剑飞?”
卓岸苦笑,却闭口不言,显然不想深谈下去,叶子御见卓岸如此反应,心下好奇,“你为何如此信他?到这时候还想包庇他吗?我可以不追究,但是宣帝怕是不能容忍潜在的危险存在。你一番声东击西,着实精彩,那支流寇从来不是你的依仗,你等的从来都是蜀安王吧?”
卓岸却只是摇头,“叶先生,这次是你赢了,用身死为引拿下我平西,但是本王却不在死地。”看着卓岸胸有成竹的模样,叶子御突生不详的预感,几乎便要拔剑了结了平西王。就在这时,门外将士匆匆来报,“将军,有位姓封的大人自说是从诩都而来,有旨意要传给炽凤大军。”
瞬间,叶子御的脸色便阴沉下来了。传给炽凤大军,那是因为诩都还不知叶子御并未身死,叶子御醒过来也不过这两天的事,这旨意怕是安排炽凤后路的。而如今得宣帝青眼、姓封、方便传旨意并能够约束克制炽凤的,唯有封夜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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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夜寒等候在前殿阶下,被大诩的士兵拦着,不能再进寸步。一路过来,从炽凤将士言行上便约莫猜出来叶子御许是未死,然而当叶子御真的站在眼前台阶之上,俯视看向他时,还是有一瞬间出神,回神后便笑道,“看来这第一份旨意还得先回去再请示过皇上了,怕是不会有机会宣读出来了。”
叶子御嗤笑,“那我猜猜,第二份想必与平西王有关,皇上是想赦免平西王谋害大诩大将一事?”
封夜寒含笑上了台阶,直到站在叶子御身边,“将军且先好好思量下如何告诉皇上你假死一事吧,欺君大罪还担着呢,哪儿来的底气质问皇上对你不管不问?”
叶子御还没作回应,一旁的白杭忍不住了,“所以封将军的意思是皇上第一道旨意是本不打算为我们将军报仇?!你们知道个屁啊,将军为了大诩深入平西,九死一生,若不是功力深厚,关键时候为护住心脉呈现假死状态,那你们这番作为可是真的寒了人心了!”
闻言封夜寒有些讶异,但是随即又淡定着一张脸,“白左将军真性情,但也应知有些话是不能说的,给叶将军一个面子,我就当没听到你今日之话。”又看向叶子御,“不知能否跟叶将军好好谈谈?站在这日头下,大病方愈,将军怕是受不住。”
叶子御不置可否,吩咐人带阿凝下去歇息后,带着封夜寒前往了偏殿。
空旷的偏殿到处是倒地的烛台,散落的流苏,遗漏的残碎珠宝,一片狼藉,叶子御自顾自找了张干净的椅子坐下,看向封夜寒。大殿中只有他们二人,封夜寒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