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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气势很足,但人是怂的,丢下话就飞快掀车帘下去了。

钟宴笙被冷雨淋了个透彻,像那日从河水里捞出来,翅膀湿漉漉的可怜小鸟。

萧弄取出那几枚药,捏着他的下颌,让他微微张开唇瓣,想先给他喂药。

哪知道人都陷入昏睡了,嗅到药味儿,还是皱了皱鼻子,怏怏不乐地闭嘴扭头,不肯吃。

萧弄眯了眯眼。

钟宴笙安安静静躺在他面前,生着一张很有欺骗性的脸,乌发柔软,瞧上去很乖。

但实际上一点也不乖。

“迢迢。”萧弄的指尖拨开他额上沾着的碎发,“不吃药?”

钟宴笙烧得昏了过去,往常红润的唇瓣烧得都有些发干发白了,还倔强地抿着,不肯吃药。

萧弄的指尖缓缓从额头上滑到唇瓣上,花瓣般柔软,和记忆中一样,轻轻一揉碾,就如上了口脂般,殷红如血,衬得那张带了病色的脸愈发吸人视线。

他苦恋本王,本王也……觉得他挺有意思。

萧弄缓缓思索着,暗蓝色的眸子里静水微澜,很自然地想着,那本王这不算耍流氓。

何况不乖的小孩儿本来就该受惩罚的。

想毕,萧弄含着粒药,手滑到钟宴笙的下颚上,略使了点力道,迫使他启唇,扫了眼那灼眼的红唇白齿,没有任何犹豫地覆上那张唇瓣。

高热滚烫,柔软得过分。

萧弄停顿了下,眼神随着呼吸发沉,叩开他本就不坚定的唇齿,将药抵了进去。

钟宴笙昏睡中感觉自己像要被吃掉般,呜了声意图挣扎,脑袋却被全然掌控住,扣在他下颚上的手力道愈大,嘴唇被迫张得大大的,舌尖也被勾着,接受了这个强势深入的吻。

作者有话说:

瞎弄:本来就不怎么聪明。

迢迢:?

(捂迢迢耳朵)(宝宝聪明着呢,瞎弄坏,宝宝不听)

钟宴笙做了个梦。

梦到他被萧弄发现了。

如同他担心的那样, 萧弄将他五花大绑抓走,剥干净了丢进浴池中洗干净,他挣扎着想逃, 然而萧弄比他高太多, 手臂也比他有力得多, 挡在他身前,提起他轻轻一丢。

钟宴笙头晕眼花的, 摔倒在一片柔软之中,来不及恐慌,那双如夜色般深蓝的瞳孔已经逼到近前, 高挺的鼻梁贴在他鼻尖上, 轻轻蹭了一下, 语气冷酷:“本王说过, 抓到你就会吃了你。”

钟宴笙的眼眶都吓红了,怯怯望着他:“能不能不吃……”

“不可以。”

萧弄拒绝了他,挑起他的下颌, 望了他片刻,随即低下头,嗓音里似含了丝缥缈的笑:“从这里开始吃。”

嘴唇上一麻一痛, 舌尖也被强硬地扫过舔咬。

钟宴笙被迫张大了嘴,后脑上的大手托着他, 让他无法后退,细长的颈子紧绷着, 近乎窒息地想, 如果要吃他的话, 他就是定王殿下的食物。

但是定王殿下现在是在玩弄食物。

萧弄不尊重食物。

怀着这个念头恍惚醒来的时候, 钟宴笙第一眼看到的是熟悉的床头。

还有藏满了东西鼓鼓囊囊的纱帐。

呆了好一会儿, 他才听到云成惊喜的呼声:“少爷!您醒了?我去端药来!”

钟宴笙的嘴唇仿佛还残留着麻麻痛痛的感觉,无意识伸手碰了碰唇瓣,摸到自己的唇瓣还在,松了口气。

没被吃掉……应当只是做梦。

他脑子里一团浆糊,尚且还分不清梦里梦外,另一道脚步声快速靠近,钟思渡的脸出现在视线中,靠过来伸手想碰他的额头。

钟宴笙眼睫一抖,下意识往后避了避。

钟思渡微微蹙眉:“别躲,我看看退热了没。”

说着,按住钟宴笙躲闪的肩膀,手掌贴在他额上,脸色缓了下来:“退了。”

钟宴笙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云成又怎怎呼呼地带着药碗衝了进来,身后一堆丫鬟小厮,抬着食案的,端着热水盆子的,拿着热帕子的都有,屋里顿时热闹极了,一伙人全凑到了床边:“小少爷如何了?”

“少爷喝药!”

“出了不少汗呢,云成,你快绞块热帕子给小少爷擦擦。”

他们挤在床头,碰到了纱幔,钟宴笙眼睁睁看着自己藏东西的地方一阵晃动,似乎就要洒下来了,侯夫人的声音又从门口传了过来,温柔不失严厉:“都聚在床头干什么?做自己的事去,别吵到迢儿。”

方才聚在床头的人一怵,轰然如鸟兽散:“是,夫人。”

藏东西的纱帐摇摇欲坠的,勉勉强强撑住。

钟思渡就坐在那个地方的下面。

钟宴笙偷偷觑着那个地方,眼皮跳了跳,欲言又止:“你可不可以,坐过来一点……”

钟思渡本来神色沉郁,不知在想什么,闻言怔了一下,俊秀的面容上甚至出现了一瞬的空白。

随即迅速坐到了钟宴笙身边。

钟宴笙的肩线刚松下来,一口气还没吐到底,随即而来的侯夫人又坐到了方才钟思渡坐的位置,眼眶红红的,眉眼间笼着轻愁:“迢儿可好些了?我的迢儿,回京后太遭罪了。”

钟宴笙又感动又害怕,连忙撒娇:“娘,您可以过来些吗?我想看看您。”

钟思渡抿了抿唇,起身让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