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饭时间,苏锦进了云姨的院子便觉得暖和,倒不是因为点了多少个炉子,只是那火光透亮而温馨,屋里时不时有人声传出,显得很有生气。
推开了门,见丫鬟正在布菜,中间的桌子上一个黄铜锅正滚着水,旁边围着的盘子里都是些蔬菜肉食。
黄玉正在吃一个油饼,见苏锦来了,凑了上来,“就等你来呢,云姨再灶前烧菜,马上就过来了”
屋里寒旗坐在雁行的边上,似乎在和师兄交谈。易霜依旧没什么神态,将炒过的花生剥出仁来放在碗里,给黄玉备着。
只有韦韵兰坐在一边,看到自己进来,仿佛看见了救星一般。
苏锦挑起了嘴角,这人前威风八面的校尉,将军之女,在眼下恐怕尽是尴尬了。
想来是寒旗故意为难她,才捡了雁行说话,易霜本就寡言,而黄玉,正忙着。
苏锦脱下了大氅递给丫鬟,做到了韦韵兰边上的椅子上,随口问道,“来了多久了?”
“好一会儿了,”韦韵兰说道,“我以前没见过雁行。”
“恩,他有些事情未了,就没和我一路来,”苏锦说着,突然想到,虽然雁行回来立刻向她复命,说素青性命无忧,当时她心念着绣心的安危,也没细问,却不知雁行将素青安排得如何。
云颜将亲手做的菜端上来时,屋里的人都各怀心思,她招呼了一声吃饭,也没留丫鬟伺候,一屋子人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好久没显露手艺了,怕生疏了许多,大家不要嫌弃”云颜坐在主位上,温婉地笑着,“今天都是你们小辈,别拘束了,热闹一些。”
有好吃的黄玉一定很热闹,她加了一块肉放进铜锅里,闻了闻碗里的蘸酱,“好香啊!”
众人纷纷动了筷子,但座上爱说话的人比较少,所以还是显得沉闷些。
席间云颜问韦韵兰了一些军中之事,便也不再言语,毕竟她对行军打仗是外行,问了也只是表个关心。
黄玉看到盘子里还有些酥饼,突然说了一句,“绣姐姐做的酥饼最好吃了。”
苏锦刚伸出去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忽然就收了回来,她拿起手旁的酒杯一饮而尽,仿佛要将愁绪一扫而空,可殊不知,借酒消愁愁更愁。
寒旗瞪了黄玉一眼,想打个圆场,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雁行忽然说道,“等大局落定的时候,恐怕我不能再留在这里了。以后守卫苏家的责任就交给寒旗和易霜,恕雁行......有失承诺。”
在雁行提出要去解救素青的时候,苏锦就早已猜到了这其中的关系,她举起了酒杯,“苏家早已不存在了,师兄你不必介怀。”
忽然间沉重了起来,压的黄玉有些喘不过去,她放下了手中的酥饼,默不作声。
“若是我们这次都死光了,你是不是就留下了?”
易霜忽地开口,问住雁行。
云颜皱了皱眉,说,“今天难得,别提些丧气的。”
韦韵兰见黄玉一提到那许绣心,苏锦立刻变了情绪,不禁有些气恼和苦涩,夹在本就不算好的气氛里,越发让她难受,吃了一半她就借故离去了,云颜送她出了门,将档雪的大氅给她系好,别有深意地说了一句,“有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