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唉,那是最后一颗……
他瞧瞧我,忽然莞尔,又把那颗锥圆的野莓,放回了篮子里,放在了靠近我的这一端。
我考虑了一秒钟,禁不住诱惑,掂起来送进嘴里。
“你很喜欢这个?”
“……嗯。”
“蓝色的也很好吃啊。而且还有很多。”
“不一样。”
“哎,不一样?”
“我记得小时候……”说出“记得”两个字,我不由一阵恍惚,“好像是……小时候。离家不远的小山上,溪边路边,春天的时候,都能找到这种莓子。它们开白色的小花,结红色的果子。果子圆圆的,一粒一粒的,甜甜的。当然不像蜂蜜那么甜,可是甜得很滋润,很好吃。”
“到处都能找到?那每年春天都可以吃个够了。”
“是啊。反正这种莓子吃得再多,牙也不会酸。而且今年找到一个好地方,吃掉大的红的,小的不好吃,不管它。明年再来,还会变得更多的。不过……要小心有毛毛虫躲在里面。”
“啊啊?”
“唔。据说是莓子开花的时候,一种小蝴蝶会把卵产在花里面。一朵花一颗卵。花结成了莓子,卵也孵成了虫子。莓子摘下来的时候,底下叶柄那里空出一个洞。从那儿望进去,就能看到里面的毛毛虫。
“……你吃到过么?”
“没有。每个果子,我都会瞧一瞧。说起这个……”
“怎么了?”
“我问你一个问题。”
“说吧。”
“你觉得,吃果子的时候,发现里面有几条虫子最可怕呢?”
尤里想了想:“一条肯定不是‘最’可怕。两条。”
我摇头。
“三条?”
我摇头。
“……五条?”
我还是摇头。
“喂!”尤里不满了,抓起一个枇杷咬了一口,“顶多也就这么大,能装多少条毛毛虫啊!”
我嘿嘿一笑,指指他手里咬了一口的枇杷:“半、条、虫!”
尤里立即就明白了,顿时一惊,手上一松,枇杷悄无声息地掉在了被子上。
我竖起一根手指晃晃,好整以暇地责怪他:“别浪费呀。”
尤里找到那半只枇杷,不情不愿地塞进嘴里,几下吃了个干净,吐出皮与核来。想想气不过,最终还是憋不住:“你成心的。”
“是啊。”我大大方方地承认,“可我实在没有想到效果会这么好。”
-
-
“嗝儿!”
“你胃口真小。”
“哪能和你比。”
“可白鸽也比你吃得多啊。”
“她长得比我高,而且肯定比我重。”
篮子里的浆果已经浅下去了一层,但是还有不少。尤里吃水果不像对付面包,看来明早还需劳动格朗姆。
“再来点?”
“不了。”
尤里耸耸肩,将那把嫩叶重新盖回去。结果原本堆满树枝的那儿,露出三根白白的的棍状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