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今日就让花某做东,请乐捕头吃一顿便饭,也不知我能为乐捕头提供什么帮助,我是很想尽一下地主之谊。”
乐远岑特意选了午饭之后来城外的花家堡,这会距离夕阳下山还早着,何谈吃什么便饭?不过,她还真是有一件私事要说,郝掌柜写的推荐信里面,有一家书坊就是在杭州,这还就是花家的产业。
“还真是有一件事,可能要麻烦花堡主。”
乐远岑很是自然地提起了赚外快的事情,“捕快的薪水不多,我也不得不做些兼职,好在还算擅于作画。得朋友介绍想去暗香书坊试一试,后来得知是花堡主的产业,也就想着先打个招呼,免得日后堡主说我故意隐瞒。”
花如令怎么可能不懂。乐远岑可以选择不说,但她选择这个时候说,也就是让她与花家有了一层私人关系,那么就是主动表露了交好的意思,很多事情也就更好办了。别管乐远岑的画是不是能赚钱,那都是要给这个面子。
“这真是太好了,乐捕头与花家有缘,我当然要全力相助。不知,我有否荣幸一睹为快乐捕头的名作?”
乐远岑是有备而来,她已经观察过了暗香书坊,那里也卖春宫图。于是,她按照试稿的规矩,先画了新书的前几页带来给大老板过目,就将薄薄的书页从怀里取出递给了花如令。
“算不得名作,我是个俗人,真的是为了混口饭吃。在商言商,不会让花堡主亏钱的。”
花如令翻开了书页就是眼神一凝,没有料想里的孤舟蓑笠翁,反倒是万花丛中过。
他混迹了商场几十年,才能够脸不红心不跳地赞叹到,“以我的眼光来看,我们一定合则两利。还好,我与乐捕头有缘,要是让别家赚去了这笔银子,只怕我也会叹气的。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我们就把合作的契约签订了,你我都能放心了。”
下午,乐远岑带着一纸合约回到了杭州城里,这张表明能够财源广进的合约,是近日来难得的畅快事了。
元宵当夜,乐远岑逃了,远远地避开了。
纵使相逢应不识,她没有前去认识那个人。
原因可能有很多,归根到底,乐远岑能记得很清楚,是她让楚留香忘了她。
即便是轮回转世又如何,当一个人失去了记忆,他还是他吗?起码,没有记忆的香香不是她的香香。
记忆与灵魂是一个太过复杂的问题,她还没有得道成仙,要如何回答?
既然解答不清楚,那么就算了,先避开再说。
杭州那么大,总不至于再一下就撞到。而复杂的事情就交给忘情天书了,等她得道的那一天说不定就什么都明白了。
乐远岑不欲多想,就按照花如令给的地址,去找他的小儿子花满楼。她才知道原来花如令还有第七个孩子,只不过花七公子鲜少在人前露面。
花如令年轻的时候行走江湖,惹下了一桩旧怨,后来因此使得花满楼在七岁的时候被仇人所害瞎了。花如令的其余六子或是为官或是经商,唯有这个小儿子练习了一身武功,最初也是为了让他更好地在黑暗里生存下去。
这个故事有些耳熟,不仅是耳熟,更是感同身受过。
乐远岑都不愿去联想原随云,她对那个人无恨也无怨。怨恨是因为在乎,那个人造成了她的一世苦难,她已经亲手杀了他,为何还要在意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