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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希尔顿礼堂毕业典礼才结束,我们立即赶回。”

贺喜为她开心,视线落在她眼睑下,笃定道,“阿秀姐,你怀宝宝了。”

阿秀怔愣,“我、我怀宝宝?”

片刻,她欣喜若狂,“阿喜你讲的对,我太粗心,不对不对,是最近我和老公太忙…”

看她语无伦次,贺喜笑眯眯提醒,“傅太,你该让傅生带去医院,a超会给你个确切结果。”

“阿喜,那改日我约你喝下午茶。”期盼已久的宝宝到来,阿秀再坐不住,去找她老公。

阿秀并非开空头支票,闲暇时电话到薄扶林,约贺喜茶楼喝茶。

她摇铃招服务生,“红豆姜撞奶,锡兰红茶,士多啤梨,司康饼。”

贺喜两手捧脸,由衷道,“阿秀姐,你好靓。”

阿秀脸红,一手不自觉摸肚,“阿喜,要谢你吉言,讲我日后住洋楼养番狗,老公待我很好。”

贺喜摇头,“可不是我吉言,是你自己修来的福气。”

静坐一会,阿秀突然色变,贺喜顺她目光望去,那人瘦削矮小,眉毛只半截,穿着寻常。

阿秀紧捏拳,低语,“水上疍家老大,专干卖猪仔的勾当。”

卖猪仔,讲白是贩卖人口。新界山区乡下一带有生活艰难愿意自卖身,也有不知情况被拐卖,这些人多被送去南洋橡胶园做苦工。

当然也有被送去从事xing工作。

这里靠近钵兰街,港地无牌红灯区,私娼馆内接客的大部分是本埠失足妇人和内陆偷渡来的黑户。

还有因轻信男人,被诱惑吸白fen,为钱做妓女,男人甘当马夫在私娼馆楼下为她拉客。

人蛇混杂,三教九流,疍家老大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

贺喜视线再次落在疍老大身上,他眼带yin,眉带邪,眼睑虚浮,看样子是从哪家私娼馆里刚癫狂过出来。

“你是被他卖到南洋?”贺喜低问。

阿秀恨声,“他与印度商贩联手,骗我们去南洋做工,其实是转卖索纳加奇,逼迫我们做妓接客。”

“我记得你有去报警。”

阿秀忿忿,“无用,早已立案,却迟迟结不了案,商贩逃回印度,差人无法跨界追捕,水上疍家一艘海轮,四处为家,差人更加鞭长莫及。”

贺喜心里叹气,世道乱,她也鞭长莫及。

“阿喜,我到现在仍旧不甘,他害人无数,为何老天没报应在他身上。”阿秀红了眼眶,“我是幸运,还有不幸的呢,背井离乡,她们该怎么办。”

贺喜没讲话,唯握她手轻拍。

十月初,马琳娜订婚,随后港大开学。

贺喜穿上白衣黑裙,和其他新生一起,在悠扬的乐声中,进入本部大楼参加入学典礼。

客晋炎在本部大楼空中花园茶餐厅内等候。

他穿衬衫西裤,梳大背头,坐铁艺椅上,向服务生要一杯拿铁和报纸边看边等。

对面有女生坐下,她试探询问,“我能坐吗?”

客晋炎视线在报纸上,随意嗯一声。

女生一手托腮,手中轻搅咖啡,偷偷看他,脸颊绯红,再次问,“你是哪个院的?医学院还是文学院?”

客晋炎才抬头,将视线落在对方身上,停滞了数秒。

因为对方和他阿喜竟有三分神似。

又环顾四周,仍有空座位,客晋炎端起骨瓷杯,礼貌道,“失陪。”随即换一个座位。

新时代,风气放开,知识女性有追求幸福权利,她锲而不舍,又在客晋炎对面坐下,“看你好面熟,是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