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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奴 七六二 1659 字 6个月前

岑非鱼压着嗓子大喊:“老天爷发怒了!天降异象,白虹贯日,人间必有大冤屈!好好的砍头刀竟然凭空断开,咱平头百姓还是快快离开此地,免得五雷轰顶!”他说罢伸手捂住口鼻,使出内劲,用腹语发出一种类似于闷雷的奇特声音。

胆小些的老百姓,几乎立马提着菜篮子跑走了。台上的主刑官和刀斧手虽纹丝不动,但面色都不好看。

主刑官从地上捡起行刑令,拿在手中掂量,走到楚王面前,对他深鞠一躬,道:“王爷,君要臣死,臣不得不不死。下官只是听令办事,虽知您心有冤屈,但人证物证俱在,抵赖不得,您只怕是被小人陷害了。我让刀斧手换把锋利些的刀,让您走得快些。”

刀斧手换刀的空档里,主刑官给楚王倒了三杯酒,让他喝完再上路。

白马心急火燎,转头对岑非鱼大喊:“然后呢?”

岑非鱼莫名其妙,反问:“什么然后?”

白马指着台上,一本正经道:“你让我弹断刀斧手的刀,难道不是为了威吓众人,让他们认为楚王手握正道,老天爷为他折了屠刀?他们该敬畏天象,停止行刑,然后请皇帝给楚王洗冤啊!”

岑非鱼闻言,两个眼睛瞪得滚圆,使劲憋着一口气,弄得整张脸扭曲到几乎变形,最后实在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大笑:“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白马满脸尴尬。

岑非鱼笑得腹痛,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笑得停不下来,道:“来时路上你一声不吭,我还道你一直都在想办法救他,令我好生嫉妒。没承想,你……”他见白马面色越来越黑,赶紧拿手用力捂住自己的口鼻,可仍旧抑制不住地发出一连串低沉诡异的笑声,“你其实一直都只是在想——朝饭吃什么、午饭吃什么、晚饭吃什么吧!哈哈哈哈!”

“要笑就笑,憋着做甚!”白马几欲抓狂,受不了岑非鱼那古怪的笑声,怕自己被他逗笑了,轻轻踢了他一脚,“我势单力孤,在洛阳又没安插手下,怎比得上你消息灵通?我不知京中情势,自然无法做出营救安排,不想每日吃什么……呸!”他被岑非鱼绕了进去,脑袋里各色菜式走马灯似的转动,“你管我想吃什么,呸!我想什么与你何干?我一赶到洛阳城,见到的就是拉他至此的囚车,我能有什么办法?”

岑非鱼终于笑得没了力气,一屁股坐在地上,伸手指向行刑台,喘着气,笑道:“你看。”

白马将视线移回到台上,发现楚王已经喝完第三碗酒。

楚王将酒碗摔到地上,砸得粉碎,一抹嘴,决绝的眼神中隐藏着深切的不甘,道:“动手罢!”

“王爷,你的时辰已到。”刀斧手举起长刀,刀身遮住日光,在楚王头顶落下一道深黑的阴影。

天地间凛风呼啸来去,卷起漫天积雪,仿佛巨浪惊空。

风雪中,楚王屹立刑台上,纵一身赭衣亦遮不住他傲然的身姿。他的背挺得笔直,下巴高傲地扬起,英挺的鼻尖和的硬朗的唇峰连成一线,仿佛一把紧绷将发的劲弓。

楚王梁玮,自幼聪慧过人,天性开济好施,为梁氏宗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