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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奴 七六二 1648 字 6个月前

“没人逼你娶我。你既已娶我,就是对王爷表明忠心,何故如此反复无常?又不是没杀过人。听说,赵桢就是被你逼下悬崖的。”

说话的是个女子,玄色衣袍,青纱覆面,罩着件黑斗篷,只露出一双湖蓝色的眼。她的声音低沉嘶哑,乍听让人觉得雌雄莫辩,再听又似是个老妪,然而一双露在外面的手却是纤纤如玉,着实古怪。

女子盘腿坐在干草上,望着窗外的月亮。面前篝火默默地烧着,当中放着一只被烧红了的小铜炉。

屋里还有一个男人。他面目英气,眉间有一道悬针纹,身材挺拔,腰悬短刀,穿一身寻常武士服,头上挽了个髻子,像个官家人。然而,他并不戴冠,头上只捆着条银丝发带——正是九月刚刚升任正四品黄门侍郎,娶了齐王义女,获封上谷郡公的孟殊时。

孟殊时连升数级,气度却仍旧儒雅。许是连日赶路有些累了,他那平日里总挺得笔直的脊背,此刻微微佝偻着。

听见女子的质问,他沉默了片刻,才说:“在大是大非上,恕孟某不能让步。”

“什么才算大是大非?”那女子曲指成爪,以内劲将铜炉凌空吸出,虚虚一覆手,便把炉盖掀翻在地,“你尽忠朝廷,是大是大非。我孝敬师父,便不是大是大非?你要做个令人称道的忠臣,为自己抹去攀龙附凤的污名就行。我替王爷办事,为报师父的养育深恩就不行?男人,你不过是生来就比我们女人走运罢了。”

“我不是轻视你。”孟殊时无言以对,向铜炉中望了一眼,见里面有一团沸腾的黑水,不禁皱眉,“听闻,《光明神诀》是祆教的镇教心法,祆教最注重洁净。”

那女子瞳孔骤然收缩,目光如箭般射向孟殊时,厉声喝问:“你听何人所说?”

孟殊时低声道:“一位故人。”

那女子似乎早有所料,问:“青山如是楼的点绛唇?”

孟殊时呼吸一滞,道:“你也知道了?是了,你既想从他手中夺走玉符,想必早已知晓他的身世。”

那女子将手伸到铜炉上,试了试黑气的热度,“他叫柘析白马,是赵桢的遗孤。”见孟殊时想要反驳,她连忙打断对方,“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很好。”孟殊时回想起白马,一直紧皱着的眉头忽然展开,“聪明善良,隐忍坚毅,很有主见。凡武功招式,只要他见过一次,便都能学会。他经受了很这个年纪原本不该受的苦,对付过形形色色的人,人情通达,精于世故,却仍心存善念。”

那女子沉默半晌,嘲道:“你喜欢他,却也没有多喜欢。”

“从前,我不知他的身世。”数月前,孟殊时收到从江南传来的消息,知道岑非鱼找到了赵桢遗孤,而且对方是个胡人。在折损了两批密探后,他终于不得不确认,那人就是白马。

孟殊时满眼失落,道:“当时,岑非鱼亦不知白马身世,可他却能为白马不管不顾。你说得对,我的喜欢太不值价了。”

那女子嗤笑道:“你现在要领着军士,前去捉拿你的心上人。真是有趣,你们中原人虚伪起来,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