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不语。
“他是谁?”河不醉问道。
“这位是竹老宗主。”
山口仍用手指着对方:“是你带走了姐姐,一去十五年。让她进入鬼门宗修炼魔功,最后逼她自杀了对不对?!”
“你是当年那个小丫头?”竹莫染叹了口气,放下茶杯,“这是我和你姐姐之间的交易,但......”但他从未让那个女人自杀过,也没告诉对方无生无灭的秘密。江莫愁动用逆转乾坤的消息传来时,他比任何人都惊讶。
河不醉敏感的眯起眼:“什么交易?”
“我让她活下去,登上首尊之位。她动用一切力量,杀该杀的人,铲除该铲除的势力。”
“包括......唐家堡?”
竹莫染望着他良久:“你是唐门何人?”
“你怎知我是唐家人?”
“唐门传统:面瘫。”
“......”
“在下唐连珏,唐雁龙之子。”河不醉缓缓拔出剑来,“既然老宗主承认了,那就请与晚辈一战吧。”
竹莫染打了个呵欠:“不好意思,我现在没武功,你动手吧。”
河不醉:“......”
山口劈手夺过河不醉的剑,高举过头的砍了过去:“我也没武功,和我打公平吧?”
“放肆!”一群人瞬间挡在了竹莫染面前。黄半山一道剑指打偏剑锋,抖着胡子道:“江莫愁会死是老夫之过,你要报仇就冲我来!”
黄泉殿的正厅顿时乱作一团,而卧房之内仍是静悄悄一片。
燕不离伏在拨步床沿上,睁着一双红肿的兔子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沉睡的人。
黄半山说池月的伤有些危险,能不能挺过要看天意。至于什么时候会醒,也要看他自己的意志。所以燕不离寸步不离的守在床前,时不时试探一下对方的鼻息。生怕人醒的时候自己不在,更怕他再也醒不过来。
“杀一魔头,不如灭其魔门;灭其魔门,不如挞其魔道;挞其魔道,不如度魔为人,则武林清静,人间太平。”燕不离握着他微凉的手,轻声说道,“你之前问,我没说,因为我知道你定然不会赞同。我答应皇帝去夺武林盟主之位,也许诺由燕家出面,助朝廷掌控武林一统江湖,同化魔道清肃侠风,以固皇权之统。”
“其实这是每个正道侠客的梦想,可我答应他不是为了盟主,也没兴趣一统武林。池月,我只是不想你死,不想看到朝廷大军血洗鬼门宗和整个魔道。”灼热的液体溅落在手背上,散发着烫人的温度。
“可如果你不在了,我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蠢货。”一道嘶哑的声音突兀的响在头顶。
燕不离猛然抬头,惊喜欲狂:“你、你醒了?!”
池月唇色苍白的望着他:“做皇帝的棋子,你就不怕狡兔死、走狗烹吗?”
某个蠢货眨了眨眼:“我......我没想太久以后的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呗。”
池月知道这东西心大,但没想到心大到了漏风的程度。
他伸出手揉了揉对方乱糟糟的头发,淡笑道:“本宗虽非天子,却也多少了解上位者的心思。宁做庸人不当能臣,不能让皇帝的龙椅坐得太稳。他的江山稳了,就是你进棺材的一天。”
“不离,无论日后朝廷要如何对付江湖,你都得学会和稀泥。讨伐魔道也好,清肃正道也罢,面上过去方可,记得留点隐患,也给自己留条退路。只有宫里那位睡得不安心,他才永远需要燕家镇治武林。”
燕不离愣愣的点了点头,转过身给他倒了杯水:“你刚醒,少说点儿话。”
对方用手揉了揉他的右爪:“你手伤初愈,去武林大会可有必胜的把握?”
燕不离摇摇头:“没把握,有巴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