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月忽然就后悔了。
即便这人是个疯子,他又有什么资格夺走对方的记忆?就让这蠢货再缠他三个月能怎样?会死吗?!
好吧,会死。
但是被人缠到死也特么是种魅力啊!这年头死忠党可不多了,自己究竟哪根筋不对了非要把他赶走?!
眼看某人神情不定,起身便要离开。燕不离慌忙拽住他的袖子,眸中一片惶然不安,思量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了......
池月止步在床前,回过头道:“你要走也得等明日,今晚先在这儿好好歇息,本宗去安排人手。”
袖子依然被攥得死死的。燕不离明显看出他是敷衍,面色委顿凄然,无声的哀求道:“最后一次,也不肯给我吗?”
不是本宗小气,但是给你会出事故的啊少侠!
池月刚要寻个由头拒绝,就看到两行清泪从对方脸上滑落,纵有一万个理由也说不出口了。
“燕不离,原谅本宗。”
燕不离双手紧搂着对方的脖子,耳边听得一声低沉的轻唤。他不知道这人在抱歉什么,池月的床风向来激烈粗暴,唯一一次温柔还是他怀着孩子的时候。但是这一夜,却比那次还要小心翼翼、缠绵至极,甚至让他生出一种对方爱着自己的错觉。
或许,人总是到了最后一刻才知珍惜吧......他微笑着合了眼。
惟愿此夜长如岁,天无明,梦不醒。
怀里的人睡得安稳,池月却煎熬了一夜,抱着他整宿未眠。是以清晨之际,燕不离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双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兔子眼。
他不禁皱起了眉头,难道无生无灭的反噬又发作了?
这个表情看在池月眼里,却是疑惑和不适的神情。燕不离尚未张嘴就听到某人略带不安的声音:“我......我叫池月。”
燕不离:=口=?
果然忘了,池月更加紧张:“我是鬼门宗的宗主,今年三十六七八岁吧?月收入没算过,算不过来。房产车马在各处都有,会种地钓鱼做饭杀人......成过亲,夫人已过世,有个儿子叫粑......粑......”
燕不离听着他絮絮叨叨,一脸懵逼。
什么情况?是不是自己睁眼的方式不对?这老魔是没吃药还是吃错药了?!
迟钝的大脑仍在反应当中,对方的下一句就直接锤蒙了他:“燕不离,你......你考虑和本宗在一起吗?”
燕不离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摸了摸池月的额头,也未觉烫手,所以只能接受了这个无情的事实:池老魔——他疯了。
池月辗转一夜,反复猜度对方失忆后的反应,发现无论哪种都接受无能。他受不了对方用陌生的眼神看自己,也忍不了这个人从自己的怀里挣脱出去,从此拉开一段再也无法拥抱的距离。
直至此刻,他才意识到这家伙早已悄无声息的溜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