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其他事要处理,先走了。”白熵说,“我让alex留个司机在这边,晚上你要回去的话司机会送你回去的。”说完,他深深的看了李安然一眼后便真的转身离开了。
李安然坐在医院的长椅上,一句话都不想说,因为他觉得自己和白熵说不明白。
所谓就事论事,可人与人之间的底线不同,又怎么就事论事呢?
他就这样一直坐到了傍晚,夕阳的余晖都开始从窗口照射进来,他才感觉到有人向自己走进过来,可他也懒得抬头去看,只看到那个人走到他的面前,停住了脚步,又弯下身子,将他之前摔在地上的保温瓶捡了起来,又拿到了他的面前。
李安然这才缓缓的抬头看了一眼。
逆着光他无法看清楚那个人的长相,可是他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冷隽秀,火红的光让他的周身都渡上了一层淡金。
李安然说不清楚自己那一刻的感受,只忽然觉得眼眶发酸,只因为出现在他眼前的人是冷隽秀,是那个他曾经倾诉过所有事情的人,唯一的,真正的,知情者。
“你的吧?”冷隽秀开口,将保温瓶塞到李安然的手里。
李安然默默的接过,保温瓶的质量很好,哪怕刚才被他用力一摔,也没有坏掉,除了杯盖有极其轻微的磨损的痕迹外,什么都没留下。李安然用手指轻轻的抚摸了那一块不显眼的磨损处,触之粗糙,就像他心里面抚不平的疙瘩似的。
冷隽秀在他的身边坐下:“我听说了,纪乐心被转走了。是那两个少爷干的吧?”
“是我没有用。”李安然张口,一下午没有说话,嗓子都有些干涩了。
“你今天没有按约定来上五院那边,就是因为纪乐心的事?”
李安然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承认还是该否认,其实本质他是为白熵,然而白熵今天强留他只是为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弄走乐心,所以说到底……他也被困在这个阴谋里。于是李安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淡淡道:“你怎么回来了?今天不是休息日吗?”
“不是。”冷隽秀说,“我晚上还要值班,白天……是特地请假过去的。因为,他说他想见我一次。”
李安然侧头,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冷隽秀让自己的背靠在身后冷硬的椅背上:“那是我……很多年前的一个患者,我遇到他的时候不过十五岁,今年快二十岁了……”
李安然没做多想,有些痊愈的患者出院后偶尔会回来医院感谢救治过自己的医生,这还挺常见。
不过转念一想,李安然又察觉到不对劲:“二十岁?那么年轻?”
“嗯……”冷隽秀的目光有些悠远,“脑瘤,大概也就剩两个月不到了,近期大部分的时间都处在昏迷中,今天我过去的时候,难得的还算清醒着,说了一会儿话……他同意把心脏给你,希望你作为一个医生……能够健康的活下去,好好的治病救人……”
李安然呆了呆,心里没有一丝为自己可以获得新生而喜悦的情绪,相反的有些难过。
二十岁……那么年轻,比自己小了大约快十岁,就这样要告别人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