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生，听师傅解释好不好？”孟章明声音干哑。

“好啊，你解释啊！”卿生仿佛一点儿也没有生气，她身上穿的是一身繁复宫装，格外好看，殷肇给她的总是最好的。

曾经孟章明也是这样。

不是他给的东西好，是因为给东西的人是他。

孟章明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有些伤害在造成了之后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清楚的。

“师傅，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可是我想最后求您一件事，您可以答应我吗？”卿生往侧塌走去，那单薄的背影看得孟章明心底忽然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

“卿生，你先告诉师傅那是什么事？”孟章明低声道。

“真的很简单的，师傅！”卿生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气息不稳，她气那个还会为了孟章明态度犹豫而伤心的自己。

孟章明忍不住疾步朝着卿生走去，心底的不安在持续蔓延，忽然间他听到卿生说出了那段令他心神俱震的话！

“为卿生，为卿死，这就是你给我取这个名字的意义吧，可惜是我懂得太晚，但愿现在卿生给您道一句‘恭喜师傅得偿所愿’且还来的及！”卿生过于纤细的身体已经开始出现轻微的晃动。

孟章明急忙上前拥住她，这是他以前从来不会做出的动作，可是现在却被卿生一把推开。

“殷肇把他的命还给了我，现在我也把我的命还给师傅，这样真好，互不相欠！”卿生最终倒在了侧塌之上，殷肇的身体就躺在她的身边。

卿生把匕首缓缓插进胸口的那只手终于忍不住松了下来，孟章明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俊挺的面容失去了血色，平常的从容也不见了踪迹，他甚至不敢挪动卿生的身体，他怕她疼！

卿生从来都是最怕疼的，他到底是记得的！

“将……我和殷肇……合葬，求……你了，师……傅！”卿生最终阖上了双眸，眼尾似乎含了一抹水光。

孟章明神情悲恸，他现在终于敢把卿生的身体揽于怀中，深切感受着这具已经断绝生机的身体在逐渐的丧失最后一点温度。

暖阁外等候许久的众人生怕孟章明出了什么意外，只好直接闯入其中，但暖阁内的这幅景象却是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殷肇死了，可卿生又怎么会死？难道阁主来晚了！

几人之中唯一的女人荣玲上前一步，“阁主，节哀顺便！”

孟章明终于看向她，他的眸底血丝尽显，“荣玲，你知道吗？卿生她说为卿生，为卿死，她要把她的命还给我！”

荣玲忍不住面色一变，卿生的名字是她当年随口取得，也的确是这个意思，因为这个少女属于他们计划中的一环，可不就等同于一个可以随时丢弃的棋子吗？哪里还值得他们费心去想一个名字！

不过当他们意识到阁主对卿生潜藏的那份感情时，却是已经取消了这个打算，而且卿生这个孩子真的很讨人喜欢！

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莫非阁主……

孟章明闭了闭眼眸，再睁开时已把所有的失态尽数收敛，他俯身抱起卿生，然后吩咐几人，“传消息下去，殷肇已死！”

“阁主，让我等把殷肇的尸首悬于宫门之外，必然能让铁甲军尽数溃散！”一位黑衣老者俯首道。

孟章明向前的步伐明显的停顿了一下，他想起了卿生临死前的请求，她既然想护着殷肇那就护着吧，左右不过是一具尸体，“不用！你且带人去殷家宗室挑选个老实听话的孩子，拥立新帝！”

老者望着远去孟章明的背影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