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还守在驾驶室外,被太阳晒得有些打蔫儿。
“怎么不回房间?”他将帽子夹在手肘内侧,率先走下舷梯。
许衡跟在后面亦步亦趋,“第一次‘出国’,有点兴奋。”
国际法上,船舶和航空器都属于船旗国的领土,许衡把下船比喻成“出国”是个玩笑。
王航听懂了,眉眼微弯,脚步也更加轻快。
下到七楼甲板,往左走是许衡的舱室,王航却向右转。在她房间的正隔壁,他低头掏出钥匙:“稍微等一下,我换身衣服。”
许衡难掩惊讶,她不知道这些漂泊的日夜里,两人距离竟如此之近。
奇怪的是她从未留意隔壁房间里的任何声响,更不曾料想会是和船长成为邻居。
舱壁都是钢铸的,隔音效果很一般,许衡怀疑自己打呼噜的声音都能被听见,忍不住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王航打开门,难得迟疑片刻:“你是回房间等,还是进去坐坐?”
许衡连忙摆手,连滚带爬地回到左舷——被视作花痴已经够糟了,她不想再被当成偷窥狂。
也许是因为有心,这次坐在房间里,果然听到了隐约的动静:关门声、脚步声、换鞋声、流水声、衣柜门的开合声……
她想象对方将白色制服的领口解开,露出古铜色的光滑皮肤。精干的身材修长,肌肉线条深刻、轮廓清晰,比普通人强壮,却没有运动员那么夸张。
流畅得就像一条鱼。
宽肩窄腰,紧致的臀腿,背脊厚重而结实。骨架偏大的人通常比较占衣服,脱下时应该也会很有料。许衡认为他的身体应该属于质感均匀的类型,绝对的中心对称,反映着最原始的力量和美感。
那双腿当然是笔直的,遒劲有力、稳稳地扎在地面上。任凭风吹浪打,我自巍然不动——天生属于海,属于船,属于浪迹漂泊的自由生活——而不属于某个充满私心杂念的女人。
她攥着抱枕,将头靠倒在分隔两间舱室的钢板上,两眼发直。
有种爱是伟大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希望和全世界分享温暖关怀;大多数时候,我们的心是狭隘的:更宁愿把美好的事物藏起来,折成小小的一块,塞在胸口、靠心脏的口袋里。低头,只有自己能够看得见就好。
她隐约觉得不该放任自己的情绪,却又无法抵抗近在咫尺的诱惑:就像偷吃巧克力的孩子,每次说好最后一口,结果却彻底沦陷、无法自拔。
咬着唇,尝到些许腥咸的味道,许衡强迫自己清醒。
那人洗了个澡,似乎神清气爽,走路的步伐也快了些。站在舱门外,他礼貌地敲了三下房门:“走吧?”
许衡意识到,两人相识以来,王航几乎没有喊过她的名字。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