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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清言合上电脑,盯着站在病房门口的宋承看了好几秒。

“元旦总得过一下。”宋承说着将手上的东西放在了一边,“山下晚上有一场音乐会,要去看么?”

“我?”方清言有点诧异地看着他,“我怎么……去?”

“没关系,我可以带你去。”宋承将保温杯从袋子中拿了出来,给方清言摆好餐桌,“下午熬了点骨头,第一次做,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今天是元旦,你不用回去的吗?”

宋承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的诧异,方清言解释道:“我是说,回法国。”

“回法国也没用,我在那边也没有亲人。”宋承将骨汤舀在了碗中,“喝一口看看。”

方清言低头就着他手中的碗喝了一口,浓而不腻,骨香流连在唇齿间,实在让她很难承认这是第一次做汤的人该有的手艺。方清言故意皱眉,抬头问他:“这汤……”

“不好喝?”

方清言装作思考的模样,板着脸拨弄着汤匙,沉吟了几秒才笑了笑说:“没有,很好喝。”

宋承跟着笑了,揉了揉她的脑袋。

心头忽然一滞,方清言顿了顿,手中的汤匙掉落在碗中。

宋承却没察觉到她的反应,转头帮她收拾了一下床头柜旁乱七八糟摆着的书,边收拾边说道:“等你喝完了我去找个轮椅带你下山,整天憋在病房里也不好受。”

方清言抬头看着窗外低沉又低沉的暮色,想了想自己确实自从受伤后就再没出去过了。

医院下山的路是一条蜿蜒的公路,不是很长,走路大约也就二十分钟的样子,因为是冬天天色黑得较早,道路两侧的路灯已经亮起,橘黄色的灯光像是冬夜里燃烧的火把,隐隐透着几分虚无的温暖。

断断续续下了一下午的小雪在他们下山的时候却陡然停了,路上没有积雪,只有旁边毫无生气的树枝上积压着的白色印记还保留着几分雪色。

方清言在医院住了这么多天也没有可以穿出去的衣服,身上穿着宋承的大衣,脖子上是宋承的围巾,就连腿上盖着的毛毯,也是宋承带过来的。

从初中就独自生活的方清言从不会承认自己是一个不会生活的人,可自从宋承来了后,好像一切都在改变。切菜没他切的好,做饭没他做得好,就连最拿手的泡面也被他说没营养,她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吃过泡面了,总之自从宋承,或者说阿南回到她的生活中后,她十五年来辛苦铸造用来保护自己的围墙正在一点一点崩塌。

山下的音乐会是露天的,简单的台子上几位乐手各自拿着乐器弹奏着,有个头发披肩的中年男子坐在话筒前用低沉的嗓音唱着一首耳熟的民谣,台下的观众虽然很少却依旧不减他们的热情。

宋承将方清言推着离人群远远的,隔着一条马路距离,宋承坐在长椅上。一首歌唱完,方清言转过头问他:“你知道这首歌背后是什么故事吗?”

“洗耳恭听。”

“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故事,不过是曾经的恋人最后成为陌路人。”她理了理膝上的毛毯,双手交叉握着,“几年前我还在做音乐编辑时偶尔听到这首歌,那时主编让我们整理版块的专题,我就联系到了这首歌的作词人,当时谈了很多,不过我都没写在杂志上,我觉得寥寥的几千字根本描述不了这个故事,后来我写了本书,就是以他的故事为原型的。”

“《零下的世界》。”宋承缓缓吐出五个字。

“你看过?”方清言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