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致嘴角难得出现丝浅笑,“梨花白正为你温着。”
狐娘子笑道:“酒不醉人人自醉。”
苏青拟与狐娘子无甚话好说,又觉困倦了,便抱琴回房自去休息了。二人略说笑了几句,狐娘子道:“你只管在这养伤,我已找人扮作你们的样子,引开秦桧他们的注意力。”
景致叮嘱,“凡事小心。”
“对我你还不放心么?”看看苏青拟的房间,“他已经参破了?”
“略有些眉目。”
狐娘子疑问,“我倒奇怪,他虽是李大人的儿子,但并不会功夫,穹顶老人为何会将此《击铗四式》传于他?”
景致亦是不知,“他对李大人为何这种态度?”
“这也是有原因的。李大人在娶夫人苏氏之前便有心仪的女子,原是想娶那位女子的,只因少时便订了婚约,苏家又坚决不肯退婚,只得完婚。成婚不久李大人便又将那女子迎进门,二人鳒鲽情深,哪里还记得留在老家的妻子?想来李大人也不曾记得自己还有个儿子吧?”说着长饮一杯,叹息道,“李大人宁折不曲的风骨固然令人敬佩,只是,在苏公子眼里,他也只不过是个负心人罢了。”
此次数日苏青拟皆闭门研究两本书,时不时让景致演练番,空闲时景致便自已调理内息,数十日后。景致内伤痊愈,苏青拟也将两本书融合起来,布成新阵法。
这晚东窗闲饮,梨花簌簌如雪。
天将明的时候,苏青拟将整理好的书册递给景致,“你想要的已经在这里,你自去河北,我要回临安。”
景致看着他目光幽深,“这么些年,他的恩情你也该偿还完了,为何还要回去?”
苏青拟闻言脸色倏然大变,接着冷笑起来,“这与你有何相干?”
“你是李大人的儿子,不应该与那种奸侫同流合污。”
“他的儿子?呵呵,他何曾知道还有我这个儿子?他爱国、爱家、爱所有人,却唯独不爱我和母亲。我为何要做他的儿子?哼哼……他活着时候没正眼看过我们,他死后却让我们……”五指收紧,丝毫没有功夫的人竟将只瓷杯硬生生捏碎。
他忽然扬眉,棕色的眸子泛着银色光辉,神秘而冷静,“我若要走时,凭你还拦不住我。”
景致自是信了他的话,“先陪我去个地方,我再送你回去。”
苏青拟应了,次日景致就她到扬州。
苏青拟曾在很多诗词上看过对扬州的描写,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烟花三月下扬州,那尘香飘动的紫陌青门,那走马观花的文人富豪……一切都繁华的如同天宫碧落,而如今,目之所处及,尽是残垣断壁,白骨劫灰。
这种景象他早知道的,可是亲眼看到还是那么触目惊心。这景象与五年前一模一样!
景致的声音也带着沉暮暮地死气,“前几日,十几个金兵冲到此,这里就变成这样了。”
扯着他到一个破村庄,那里没被大火烧过,墙壁上到处都是血迹,老人死在路上,被铁骑践踏得成血泥,小孩子挂在树上,乌鸦成群结队飞来,哇哇地啄食,灶台后一个老人用胸膛护着孩子,刺刀穿过她的胸膛将孩子与她都刺死。柴垛上,几个女孩子被剥得光光的,下体被撕裂,鲜血淋漓,尸体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