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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梦见自己在乡间的小路上不顾一切地奔跑。已经深秋,满地枯叶在她脚下簌簌作响,同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并逐渐逼近,直到紧贴着她的后背。而后肩膀上被人猛地一推,她摔倒在地,又被人扯着头发拽起来。

“看你跑到哪儿去。”拽着她头发的男生讥笑道,还未变声的儿童声线显得清脆而尖利,“跑啊,小妖婆!你打算藏起来用你那些邪恶的法术干什么?”

“我没打算干什么!”她哭着抗辩,“魔法不是邪恶的!”

这在她从小的观念里是不言自明的事实,但眼下说出来却显得如此无力。她不止一次地回头张望,企望有人能发现她——她已经跑了一半的路程,离她家居住的巫师村落已经不远了。也许有巫师经过呢?也许有人发现她呢?也许爸爸终于开始听得进她说的话,忽然决定来接她放学呢?

但是没有人来。没有人来。

魔法是邪恶的吗?再一次被推倒在地的时候,她哭着在心里反问自己。如果我会魔法,为什么我不能保护自己呢?为什么魔法对我而言只意味着伤害呢?

隐隐约约地,她知道这是梦,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梦境却并没有完全按照她的记忆来发展,忽然之间她身处熟悉的房间,被人抱在怀里,坐在床上。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抱着她的人是纽特。在她的床前,还站着邓布利多。“你相信我吗?”纽特问。

身在其中的感觉逐渐削弱了,洛伦希娅开始渐渐地过渡到旁观的视角。她看见小时候的自己点了点头。“我现在要将会伤害到你的魔力分离出来。”纽特轻声细语地跟她解释,“这样这些魔法就不会再伤害到别人,也不会伤害到你自己。可以吗?”

年幼的洛伦希娅再次点了点头。

“好孩子。”纽特说,将她抱下膝头,让她自己坐在床上,他则在床边站定,将魔杖抵到了她的太阳穴处,而邓布利多则将魔杖抵到了她另一侧的太阳穴,“如果疼的话,就跟我说,好吗?”

洛伦希娅嘴唇稍微有点颤抖。片刻的停顿后,她点了点头。

“那我们开始了?”纽特说道。洛伦希娅闭上了眼睛。

那并不疼痛。有一点难受,像是属于自己的一部分被剥离下来。她记得自己长大后曾经想过,是否局部麻醉的手术就是这种感觉——毫无疼痛,然而清醒地感受到自己的一部分正在被切除,被从身体里拿出来。这种感觉很快过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暖洋洋的安全感。被修复、被治愈的感觉。

纽特=安全。这个印象在那时候建立了,之后的许多年里,这种印象从未动摇过。纽特就好像她自己的亲祖父,甚至更亲。她感到纽特在抚摸她的头发,于是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刺目的白色,她不禁皱着眉头立刻又闭上了眼。放在她头顶的手顿了一顿,而后纽特的声音居然真的在她身边响起了:“洛伦?”

梦里残留的安全感还在,洛伦希娅继续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忽然之间,记忆猛然涌来,她记起了在她失去意识之前发生了什么——

惊喘一声,她猛地弹起身来,然而纽特反应够快,手忙脚乱地将她按在了床上。洛伦希娅转身急切地望着他:“发生了什么?小天狼星怎么了?弗兰克和艾丽丝呢?”

“别急,别急。”纽特一连声地安慰她,“隆巴顿夫妻都还活着。布莱克和莱斯特兰奇夫妇已经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