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替他顶罪,躲到梅雪岭,还是为了他之后的路而找梅无隐出山。这些算盘相比打了许久,花了许多心血。
梅无隐虽也不是厌恶樊玺,但自己的徒弟吃亏自然是对樊玺少了几分好感。
樊玺却面色平淡,听完梅无隐这句话,他的目光便移开了,抬脚往门外走去。
梅无隐不可置信的瞪着他。
樊玺边走边说道:“我只能说,他看错人了。樊煜虽心有城府,尽搞些阴谋阳谋,不过他的确能够胜任君王一位,至少比我要合适。”
“所以你就让他的心血打水漂了?”
樊玺回眸,眸色却冰冷,梅无隐与他处久了也以为他不过是个没架子的玩世皇子,如今再看来,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我并没有如此打算。他的舍身我很开心,不过,既然我无心做君王,也不好拿天下众生开玩笑。”樊玺虽可以为安乐弯腰,但他毕竟也有他自己的打算,若仅是为了安乐一人而勉强,天下苍生因此而受罪。
这同样也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梅无隐想到这一层时,便默然了。
他没见过樊煜,但听传闻,大约是个逍遥过世的顽劣小皇子,没有责任感,没有同情心,天下交到他手里怕是会打乱。但从樊玺的话听来,却是个心机极深的人。
樊玺想了想,最终把自己的想法都说出来,“如今,江湖上的风浪也不小,不光是天宫教的内部纷争,还是魔教被血洗,显然都是更大的风浪的前兆。不过甄君子掀了魔教在江南的分坛,魔教教众都转向西北方,白道又有产出魔教的念头自然会跟随,我想,江南暂且是个安定的地方。”
梅无隐的怒气已经全消,他毕竟离开江山江湖太久了,以至于江山将会由谁来执掌,江湖会掀起怎样的波澜,都与他无恙。
但樊玺一番话让他不得不重新思考隐居的问题。
樊玺忽然抱拳,“如今叫你一声梅先生——我希望能带走安乐。”
梅雪岭坐落于天山东南方,若是魔教真的往西北方向转移,势必会与梅雪岭打交道。
梅无隐却始终默然的看着他。
樊玺同样倔强的抱拳不动。
僵持了一会儿,梅无隐蹙眉叹着气松口道:“他若是没意见,我自然也没意见了。”
樊玺轻抿一笑,“多谢。”
这大概是他了解到樊煜眼底的阴狠后,最轻松的一刻了。
……
安乐起得很晚,小童已经把汤热了不下十回了,以至于汤的味道很古怪。安乐反抗无效过后,掐着鼻子喝完了。
喝完了汤,安乐不禁瞄向酒坛,小童一个侧身,将酒坛挡住了。
安乐:“……”
他锲而不舍的转而看向另一个酒坛。
小童又一个侧身。
安乐:“……”
一来二去几回合,小童动来动去不觉得累,安乐也觉得眼睛酸了。
小童见安乐不死心的瞪着自己,便开口道:“先生说了,不准你再喝酒。”
安乐置若罔闻的瞪着他。
小童被他看的心塞,干脆背过了身去。
安乐在他身后嘹亮的哀嚎着,使出千方百计要酒。
好比说打。
小童一把扫帚却不打安乐,而是甩向酒坛。
安乐完败。
好比说巧言讨好。
小童捂住了耳朵,置若罔闻。
安乐完败。
又好比说鬼哭狼嚎。
这导致了梅无隐来时,还未迈过门槛却听见安乐嚎叫着唱着“小白菜呀——地里黄呀——”
梅无隐面不改色的推开门。
安乐眼巴巴的望过来。
梅无隐冷哼一声,右脚一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