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县令大人挑眉道:“这是本官要问你的问题。”
安乐抿着嘴,不语。
县令大人也不急,他慢悠悠的举着茶盏,有条不紊的呷了一口。
而安乐就没这么淡然了,他盯着信纸上的那三行字,眸色闪了又闪,却始终未开口吐出一个字。
入冬的寒气从半开着的窗缝里钻进来,吹得安乐的手指冻得发红。
县令大人捧着茶盏暖手,他不温不火道:“前三句,本官知道,本官只是想问你后一句是何意。”
安乐终于抬眸,那双原本充斥着狡黠、轻嘲、无谓的眸子现在却异常深邃。
“大人何必明知故问呢?”
县令大人抬眸,两人对视着,眸子里都藏着一些秘密,而他们都在企图将对方背后的东西挖出来,并且都不愿被彼此看穿,既然这样,两人也只好彼此纠缠了。
大人冷笑一声,“安乐,这大概就是本官一直不相信你原因罢。”
安乐轻笑道:“大人,诗鬼百里不过只是在此声明与我陌路罢了。真不知大人因何起疑?难道就因为百里这一句话?”
县令大人不置可否道:“或许。”
安乐默然。
县令大人继续道:“四鬼的行踪渐渐显露,并且势力扩大,诗鬼虽罢官隐居,却一直有眼线重重步在朝廷,若是他想,甚至可左右皇上的决策。而如今也只是分毫之差。诗鬼的一切都被埋在暗处,而至今,弊端却处处败露,本官只是不安罢了。”
安乐愣住,他从未料到县令大人会与他说这个,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县令大人呷了口茶。
安乐将两只冻得通红的手相握,“大人怎会知道百里在朝廷中有眼线?”
县令大人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不答。
安乐自讨没趣的撇撇嘴,“大人既然不信我,又为何与我说这些?不怕我怀疑大人的身份吗?”
烛光摇了摇,大人将那张信纸叠好收起。
“你不是早就知道么?”大人淡然道,“本官也只是想让你礼尚往来而已。”
县令大人盯着安乐,安乐沉默着。
僵持了一会儿,大人叹息着捧着茶盏道:“你不说也罢了,退下吧。”
安乐的脸上一瞬间闪过如释重负的轻松,很快又恢复原样。
“是。”
县令大人略失望的看着安乐转身的背影,慢吞吞的呷了一口茶。
安乐将门轻轻掩上,没听见大人在房中的一声叹息。
“茶香散了……”
外头的雨还未停歇,却越下越大了。
安乐的衬衣几乎全浸透了,冷冰冰的贴在身上,他飞快的使着轻功朝自己的屋中飞去。
……
安乐去后没多久,县令大人的书房中便又出现了一个黑色身影。
黑衣男子道:“大人,那只信鸽又出现了。”
县令大人蹙眉。
黑衣男子继续道:“属下这次看清了,是从安乐房中飞出的。”
县令大人猛然抬头,清冷的声音穿破空气,夹杂着入冬后的寒气,“安乐?”
“是。”
“哼,这个家伙可真会玩。”县令大人冷哼道,眸子已经全然降温了,像一片被冻结起来的死潭。
“给我去看好他,不准他离开那个屋子,若是违背……”县令大人顿了顿,“留下一条命和一张嘴就好。”
黑衣男子领命,应声退了出去。
县令大人的手指摩挲着茶盏的边缘,指尖用力的都发白了,而大人面色铁青,几乎是一字一句都被咬碎了吐出来的,“安、乐!”
而安乐这一晚也没怎么好过,淋了雨让他冷得发抖,卧在床上好一会儿也没缓过来。这间杂屋的四周都没有婢女和家仆,只有每天都躲躲藏藏的黑影。
总之,这一夜暂且无话。
……
翌日,冬雨未停,却小了许多,屋檐还在滴滴答答的落着雨,地上都汪着水。
安乐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浑身乏力的动都不想动。
而有人却诚心不愿意他一直躺着,叩门声不轻不重的响起来。
安乐心中咒骂着,起身开门,抬眼却见县令大人黑着一张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