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在浴池泡了那么久,头发都是湿的,过去几个世界都是短发,随便擦一下,一会就干,这具身体,头发很长,达到了臀部。
从记忆里寻找了一遍,这屋子里好像没有剪刀之类的东西。
影卫们身上应该有刀子,不过暂时还不想表现的太过异常,只能就这样。
但一只任由它湿哒哒的也不行,姚锦便侧头,将外面笔直站立的男人叫了进来。
寝屋内传来一道清婉的声音,软软糯糯,还带着一丝甜意,像是嚼着蜜糖喊的一般。
男人抬起僵硬的手臂,在吱嘎声中推开面前的门扉,一阵微冷夜风跟着蹿进去,吹动桌上摆放着的烛火,橘黄的光亮一明一灭,将整个房间都显的朦朦胧胧。
刚才被他放在床上的少年已然坐了起来,此刻坐在床边,一手随意垂放身侧,一手揉捏着自己小腿肚。
少年穿着极薄极轻的亵衣,他肤色相当细白,比最上等的白玉还要莹润,鸦色的长发贴着脊背,发间的水将背脊衣衫浸湿,衣衫随之变得透明,一眼就能看到内里光滑细嫩的肌肤。
一张雌雄莫辩的粉色面庞,下颚尖瘦,脸精致瘦小,不若巴掌大。一双神色黑眸,明澈见底,光华夺目,似有万千晨星云集其中。
这是个相当美丽的少年,这一次,在男人眼中,他不仅美丽,还染上了丝丝艳色。
深灰色的瞳眸微扬,直直盯着自己,里面有催促之意。
男人身体僵尸一样微晃着走过去。
他深紫色的薄唇张了张,发出野兽一样低哑的声音。
不是他不会说话,而是,他就是具死尸,一具被方络爹方凛击败,后又被战源斩杀在寒剑下,最后被炼制成的尸傀。
虽然还保有当初的武力内功,但已不再具有人类特征,身体冰冷,没有痛感,无情无爱。
是个听命行事的傀儡,而主人是离宫的战源。
尸傀深黑的眼眸中映出姚锦清隽的面容,他似有不解,不知道姚锦为何唤他进来。
在他的记忆中,姚锦是不喜欢他的,甚至避他如蛇蝎。因为他是个死人,谁都忌讳死人。
至于为什么叫尸傀进来,自然是这具身体不仅不良于行,在刚泡了半天,一身都乏力,让他顶着一头湿发睡觉不可能,让他自己将长及后腰的头发擦干,也有点难处。
他的特殊体质,让他不会出声叫外面的影卫,那么眼下就只有男人这一个选择。
“帮我把头发擦干。”姚锦将刚才拿过来放在手边的白色棉布递向尸傀。
尸傀徐徐接过布巾,盯着手里的东西看了有一会。
那边姚锦看亵衣都湿透,穿在身上黏着很不舒服,就随手脱了。
面前这是个死人,刚才抱他进来时没有触发他的体质,对着这样一具尸体,姚锦没有过去的顾虑,他头朝向床尾,伸直腿,就再次仰倒下去。
将旁边雪白的蚕丝被拉至胸口盖在。然后闭上了眼睛。
一次性接收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外加现在也是晚上,其实早就昏昏欲睡。
身边暂时不会有危险,他也就理所当然的任由自己沉入睡眠中。
拿着头巾的尸傀没有过往的记忆,但身体的记忆还残存有一些,知道姚锦所说的意思,他从床边挪步到床尾,想弯腰,背脊骨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尸傀看了下自己笔直的两条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下一刻,随着一声闷响,他径直跌跪了下去。
跪在床尾,跪在姚锦脑袋一边,尸傀一手捞起垂落到地毯上,还在滴答滴着水的乌黑长发,另一手拿着布巾,包裹上去,轻轻柔柔的擦拭着。
他的动作十分轻柔,十分细致,十分的小心翼翼,那感觉,就像是在对待什么世间最珍贵最无价的宝物一般。
窗栏外半轮弦月从右边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