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一个月前筹办凤三的婚事,才将凤三院子之西一座荒废已久的小院打扫出来,琉璃和宝卷搬去那边住了。
两处院落相距不远,片刻功夫就到。他们这个小院子也分拨的有丫头侍候。琉璃还未走到门边,远远就看见金珠、金翠两个小丫头坐在门口青石上斗草玩。金翠警醒,一抬头见了他,连忙起身道:"琉璃哥哥,你回来了?少爷那边不要伺候了?"
琉璃嗯了一声,问:"宝卷呢?"
"宝卷哥哥说头痛,在里面躺着呢。"金珠答了一句,突然抿嘴一笑,红着脸低下头去,捅了捅金翠说:"你说。"
"说什么?"金翠偏过头去,吐了吐舌头。
琉璃心里一动,撇下她们,站到院门口大声咳嗽了两声,这才缓步往里走。院子不大,以方石铺地,显得干净整洁,两侧种了几株苍松翠柏,更觉大方。刚走到院中就听见有咭咭呱呱的低笑声从房中传出。
琉璃又咳嗽了两声,低笑声骤然停下。琉璃在院中站住,漠然望着他住的西厢。
凤府年年都是过了三月三换绿烟萝的纱窗。下人房中本不会用绿烟萝那样的上品,这个院子的绿烟萝纱窗却是二管家张淮安亲自带人装的。映着森森松萝凉阴,只见红木窗棂上那绿烟萝幽幽凉凉,似是笼了一层薄薄的轻烟,典雅清爽,煞是好看。
他正看得出神,一条娇小的人影从宝卷房里走出来,在门口略站了站,似在犹豫什么,忽然向琉璃的背影屈膝匆匆福了一福,飞一般地跑了出去。
琉璃仿佛毫无所觉,站着一动不动,又隔了一会儿,听见宝卷的声音在身后道:"我头疼不在,你怎么也偷懒跑回来了?"
琉璃道:"衣服穿好了?"慢慢转过身子。
宝卷本来倚门慵懒地笑着,给琉璃清澈淡漠的眼光盯得心慌,讪讪收了笑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嘟囔道:"不就是玩玩嘛,有什么大不了的。琉璃我跟你说,其实和女孩儿们也很好玩的,你试过了就......"
"少爷传你。"琉璃冷然一笑,打断宝卷的话。
宝卷看了看琉璃脸色,心虚道:"我头疼,你去跟他说我今儿不能伺候他。"
琉璃看了他一会儿,道:"很疼吗?"
宝卷连忙道:"疼,真疼,疼死我了。"
琉璃道:"也好,我请少爷赐一个小丫头给你,那种事或许能治你的头痛病,你们就天天做那种事,什么时候好了你再回来伺候少爷。"说着,转身作势欲走。
"妈呀,这可说不得!我没跟她怎样,就是亲了亲嘴儿。"宝卷吓了一跳,扑上来抱住琉璃的腰。琉璃轻轻抬脚,宝卷断线的风筝般飞出去。琉璃这一脚使了个巧劲儿,宝卷在柱子上滑下地去,在地上打了个滚,只是全身作痛,但一根筋骨也伤不到。宝卷被凤三宠惯了,受不得疼,吃不得苦,躺在地上唉哟个不住。
琉璃奇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许碰我,怎么总记不住?"
宝卷愤然道:"你又不是金子,难道碰一碰就掉了?"
琉璃仰头,手搭凉棚看了看天上的白云,悠悠道:"你就当我是金子吧。"
宝卷委屈道:"你明明不是。"
琉璃走过去,一脚踩在宝卷胸口中,宝卷只觉那玄色宝靴仿佛千斤巨石般,胸口欲裂,呼吸紧窒,他拼命扒拉,却撼不动分毫,喘息道:"好,你是金子,你是金子还不成吗?放......放开我......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