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府。
安云落照常给父亲请安,却见侯爷在鬼鬼祟祟的看什么信件。看那信件的外形,大抵又是从琉国寄来的。
最近父亲与琉国的通信愈发频繁了。
安云落捏捏眉间,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安侯爷见了安云落,倒没有瞒着她的意思,扬了扬信:“你表哥寄来的。”
安云落点了点头,却没有继续问下去。
“你昨日去宫里了?公主如何了?”
安云落道:“消瘦的快没了人形,整天在书房里缩着,也不怎么说话。”
侯爷点了点头:“让你日夜盯着她,你却不知道她因为什么这样吗?”
安云落一僵,自嘲的笑了笑。
怎么会不知道。
桑家那位死了之后,公主便跟符泠闹翻了,现下这么折磨自己,不就是因为这两个人么。
安云落垂了垂眸,遮住眼底的情绪:“公主并不十分信我。”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也不知她为何如此消沉。”
“也罢了。”侯爷从檀木盒子里取了一粒红彤彤的药丸,“你寻个机会,把这个放进她的膳食里。”
安云落没动。
“落儿。”侯爷声音微沉,锐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这是什么药?”
侯爷避而不答,却道:“你表哥派人送来的。落儿,南朝以后,还是要担在你表哥的肩上。”
沉默片刻。
安云落温和的笑道:“父亲说的是。”
双手把药接下:“云落尽力一试。”
第二日,凤祥宫寝殿。
安云落推门进去的时候,不由皱了皱眉。
殿内酒气药气以及燃着的香料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地面上一片狼藉。
安云落将地上的折子收了收,整齐的放在桌案上,走到床边,推了推那个眼睛一眨不眨望着屋顶的人。
“阿流。”
某人纹丝不动,眼神放空,心思全然不在此处。
安云落有些心疼,将南卿流瘦的轻飘飘的身子扶起来:“阿流,起来,吃点东西。”
南卿流眼睛微微一眨,这才缓缓的回过神儿来。
“你是谁?”
“我是安云落。”
“安云落是谁?”
“是你朋友。”
“哦。”
最近这段日子,南卿流的记性越发差了,这样的对话时不时的就要进行几次。她心情好时,便能记起她是谁,会恢复对她一贯的冷冷淡淡的姿态。
她心情不好或者“发病”时,便谁也不认识。但安云落却觉得不认识她的南卿流更好些,起码,对她更亲近
些。
“阿流,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南卿流呆呆的问她:“怎样?”
安云落顺了顺她的发:“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好吃饭,不要再喝酒吃那些泛着腥气的丹药了。”
南卿流噘嘴:“丹药吃了好,能睡着。”
安云落有些生气:“你都快神志不清了,谁跟你说的吃了好?”
“是……”南卿流一怔,“是谁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