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景然顺手搂着他在怀里,一下一下帮他顺着背,动作自然娴熟,竟是没有半点别扭的成分。
挂了电话顾铭琛又偏着头咳了好一阵子,迟景然拿过床头柜上兑好的温水放了吸管,看着他喝下两口便移开嘴有些虚弱的喘息,只觉得浑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像是被针扎了一样难受。
“顾铭琛,公司没有你照样可以正常运转。”
他本是好意,想要劝他多休息,说出来的话配着僵硬的口气却变了几分味道。顾铭琛轻笑着挣脱了他,一手虚搭在胸口微微喘气,声音沙哑,少气无力。
“确实是,那我倒是可以放心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累了,你走吧。”
顾铭琛说完便兀自阖上眼皮不再理会他,迟景然想了想刚刚宋秉恒交代还是让他安心静养为好,终究没有再说一句话,将扔在一旁的氧气罩重新给他戴上,仔细查了查他身上连接的管子,确认没有脱落又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帮他盖安稳,这才扭转身子出了病房。
顾铭琛听到关门的声音以后才缓缓睁开眼,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了床头的壁灯,厚重的窗帘隔绝了窗外依然暗淡的天色,他突然间有些不适应这种空躺在床上无能为力的挫败感,果真是有一种命不久矣的错觉。
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清晰的疼,而且各有不同的疼法,胃里的绞痛,胸腔的刺痛,和后背火辣辣的灼痛,唱戏还讲究你方唱罢我登场,可是,这会儿,这些恼人的疼却成了万箭齐发,恨不能再拉点人入伍。
他有些赌气地放弃了挣扎,纵然使出再大的力气都不能减轻分毫的痛苦,又何必再自讨没趣?
没被人发现之前,他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害怕,反正都是一个人,反正是习惯了长夜漫漫自己伤口度日。
可是,突然之间这个秘密被揭穿了,他看到迟景然掩饰不住慌乱的神色便会不自觉地想起顾家的大大小小,会不会,他们也被吓一跳,然后,所有人看他的目光便夹杂了怜悯和小心翼翼?
他努力的睁大眼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耐不住脑袋里逐渐昏沉的眩晕感,顾铭琛妥协地合上眼渐渐睡去,昏黄涣散的壁灯照着他苍白无色的脸庞,蓦然间,他的眼角竟是了一滴泪水,瞬间便晕染在白色的枕巾上消失不见。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一夜的风雪过后,窗外的阳光正好。
就像这样,再昏暗的日子都会过去,只要阳光升起来。
那些晦暗的见不得人的事情或者是痛苦,总会随着这些温暖一点一点的消融。
顾铭琛感受着这份温暖有些懒散的不愿意睁开眼,他翻了个身子想要再继续眯一会儿却被人拉着又重新侧躺好。
“别乱动。”
迟景然带着几分疲惫和无奈的声音响在耳畔,顾铭琛瞬间便睁开眼来,隔着几分朦胧去看眼前的人,他这夹杂了几许无辜的神色到让迟景然有些微微恍神。
“刚换过药,你要是想动的话我扶你起来靠会儿。”
“你怎么又来了?”
“我乐意,你管不着。”
迟景然带着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