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在说什么?”
“罢了,你迟早也是会离开。”
顾铭琛那天烟熏着猩红的双眼,配上惨白的唇,雪白的脸和一副绝望的神情,让迟景然在之后的无数个夜里会猛然醒过来,那种像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抽离的感觉久久都挥之不去。
在迟景然晃神的空档,身边的掌声再一次更加热烈的响起来,然后便是轰然的嘈杂声,他听着熟悉而又温柔的女声猛然间惊醒,再次抬头看顾铭琛的时候发觉他紧绷的身子几乎是僵立在了当场,尽管他自制力惊人却还是不易察觉的轻晃了一体。
这个场景,苏峻衡也悄悄的看在眼里,他站在灯光的晦暗处,嘴角悄悄绽开的冷笑逃过了所有人的眼睛。
“各位好,我是沈琉璃,这是我的现任丈夫télémaque,他目前正在学习汉语,有说错话的时候还请以后多多关照。”
沈琉璃一出现便在现场引起了轩然大波,曾经陪着顾铭琛出席了无数酒会、商宴在座的人如何能够不认识,两个人当年离婚也是轰动全城的意见大事情,只是离婚以后沈琉璃便移民到了国外,从此淡出了商业圈子,这次却悄无声息的回国不说,甚至还带着现任的丈夫,所有人的心里都在案子盘算着,苏峻衡下的是一盘怎样的棋。
顾铭琛喝下的酒是高度数的白兰地,香味纯正的烈酒像是在胃里发酵了一般,在胃里面止不住的翻腾,他被迟景然和苏玥珺恋爱的消息炸昏了了头,竟然就那样不顾一切的将杯中的裂酒喝下换做了现在的穿肠毒药,只不过,所有的一切还来不及让他消化的时候,苏峻衡便带着从后厅走出来的télémaque夫妇,他在晃眼的水晶吊灯模糊的光影中看到了当年毅然决然离婚离去的沈琉璃。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婉柔和,举手投足之间便依然是往日的温吞美好,站在那个高大的法国人身边,竟也有了一副小鸟依人的小女儿情态。顾铭琛感觉自己的耳边充斥着剧烈的轰鸣声,他站在地上的两只脚像是才在了棉花上一样,两条腿跟着便有些无力发软,他可以感觉到投在身上各种各样的目光,或滑稽,或嘲笑,或幸灾乐祸,或悲悯。。。
沈琉璃发言大方得体,她原本学的就是建筑设计,因为独特的设计理念和另辟蹊径的建筑风格曾经获得素有当代建筑风潮指南针之称的pritzker建筑奖提名,后因为与顾铭琛结婚的缘故转而回国,心甘情愿做起了家庭主妇,那些年幕后单一的生活并没有消磨了她的天资,反而这些年的经历将她打磨得越发成熟睿智,作为沈阅霖的独女,再加上几句滴水不漏的外交辞令倒是让所有人被刚开始惊到的场面缓解下来,顾铭琛趁机脱身去了卫生间。
他走路的姿势都是颤颤巍巍两条腿像是不听使唤了一样,刚出了喧嚣的人群便软着往地下滑,若不是因为趁机抬手扶住了冰冷的墙面,怕是整个人已经滑坐在地上。他尽力的用另一只手捂着嘴唇,胃里面翻腾的越发剧烈起来,只是那里的抽痛过远远比不过在往上一点的心口处,他挪着步子抚着胸口终究是踉跄着进了卫生间。
迟景然的目光随着顾铭琛的身影一路游移最后看着他踉跄着步子勉力向卫生间的方向走去,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一把甩开了苏玥珺的手臂便追着顾铭琛的方向跑过去。
刚冲到